r /> 在他心里,李氏自然是不能与自己逝去的原配发妻先提并论,是以想着她这等人,说出那番话倒也有情可原,当下见她委屈情态,也只好硬着声音道:
“阿烟平安归来,之前的事不提也罢,你还不赶紧去准备膳食,为阿烟接风洗尘,也去去晦气!”
李氏听到这话,顿时喜不自胜,知道老爷这事果然不提之前事,当下连连点头答应道:“好,我这就去,这就去!”
阿烟见李氏这般模样,又看顾清从旁抿着唇儿不说话,多少已经猜测到了,难免心中一叹。不过这是父母之间的事,她知道这又牵扯到父亲心中种种遗恨和无奈,也就不好说什么。
一时众人进了正屋,李氏招呼丫鬟们将午膳摆了上来,一家人团聚在这里用膳。那周姨娘从旁边侍奉着,一时说起这事儿来,不免嘀咕道:
“这事儿二姑娘也受了连累呢!”
这话阿烟听了也就罢了,本就事实如此,只是顾齐修听了却是瞪了周姨娘一眼。
周姨娘本是忍不住心里的话,一张嘴藏不住话,就此说说而已,如今见顾齐修不悦,吓得也不敢说什么了。其实当初她是顾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那地位连那个被赶走的王嬷嬷都不如的,更不要说昔日绿绮蓝庭的母亲了。
后来顾夫人想要给夫君纳个妾,她就心思活动了,想着老爷是个洁身自好的,若是真能为老爷生个一男半女,以后的风光自然是少不了的。她当初为了能爬上顾齐修的床,也是费尽了心思。
她也确实如愿了,大了肚子,成了妾室。可是没想到的是,后来的十几年里,顾齐修几乎是看都不看她一眼了。
平时她也不太敢往顾齐修面前凑的,如今被顾齐修一瞪眼,顿时话都不敢说了。
用完膳后,阿烟也是累了,先陪着父亲在书房说了一段话,把山中遇险以及得萧正峰相救的事都说了,独独略过了萧正峰抱了她一夜的事。
可是顾齐修何等人也,锐眼一瞥,手指轻轻敲打着桌上砚台,沉着脸道:
“那个姓萧的可曾欺负了你?”
阿烟顿时面上泛红,抿着唇儿,低头道:“不曾。”
可是她到底心里有愧,说出的话却犹如蚊呐一般。
顾齐修低哼一声,不悦地道:
“虽说这亲事是定了,可到底没过门,若是这萧正峰胆敢欺负你半分,总是不能饶他!”
阿烟见此父亲冒火,忙上前,轻轻为父亲捶背,柔声安抚道:
“父亲,我看萧将军乃是受礼之人,他真得不曾有半分矩越的行径。”
顾齐修听了这话,却是更不高兴了,鼻子里哼了一声:
“到底是闺女外向,罢了,你先回房好好歇息吧。”
当日晌午过后,顾齐修前去御书房议事,恰此时威武大将军也在。因永和帝问起这事儿来,顾齐修自然是将事情经过一一说起来了。
一旁的大太监马景芳便顺口说起来:
“这萧正峰先是为了聘礼而去大名山中寻找白鹿,谁知道却被那白鹿指引,因缘巧合救了落难的顾家姑娘,之后又于街头以一对白鹿下聘,求娶顾姑娘,这个事儿街头巷尾都已经传遍了的,听说还有说书人要编撰成戏文呢。”
这马景芳在永和帝跟前儿素来是倚重的,如今他那尖细的嗓音说起这事儿,语音起伏绘声绘色的,听得永和帝也是一笑,末了道:
“到底是年轻人,又是定过亲的,听着都是一段佳话,找个日子,赶紧让他们成了亲吧。”
顾齐修早间被威武大将军噎了那么一下,如今女儿平安归来,心中大快,当下忙道:“明日便要和萧家商议,定一个婚期了。”
永和帝点首道:“总是要越快越好,免得又出了什么岔子。”
顾齐修知道这是指的燕王那边,不过当下他也不点破,只是笑道:“皇上说得极是。”
一旁威武大将军听此,面上却是极为不豫,只因他的女儿如今也是待字闺中,且是因为和太子相好而被女子书院的姑娘们撞破了,如今太子又定了其他家,倒是把他的女儿给晾在那里了!不由心内暗暗咬牙切齿地恨,想着总是有一天,要让这顾齐修好看!
顾齐修呢,则是趁机提出,燕京城外竟然发生这等事,自然是要严加治理,要不然百姓将人人自危。永和帝深以为然,当下下令去彻查此事,并整治燕京城内外风气。
待离开御书房,顾齐修一改早日间的沉闷,面上显见得轻松许多,而威武大将军则是阴着脸不说话,见了身边那些前来主动说话的将军,更是连理都不想理的样子。
一时旁边的众位官员看着,不免觉得好笑,想着不过是半天的功夫,这两位大人竟是换了一个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