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就与你们实话实说了吧!任何权贵、高官在本军门这里连屁都不是。本军门就是要在江南大破大立,旧有腐败、繁杂的次序通通滚蛋,重建一套相对清廉,高效的次序,明白了?!”
“这个新次序,并不是要剥夺你们的钱财,娇妻美妾,良田万亩。你们江南的富商只要支持本军门的新政,你们的既得利益只会多不会少。只是之前被皇亲国戚、贪官污吏搜刮的银子,如今转交到我方原手中,明白了?!”
“我希望你们江南富商看清楚形势,你们仅仅是做生意求财,只要本本分分,胃口不要太贪,无论政治、军事斗争谁输谁赢,与你们并无关系,明白了?!”
事关重大,更涉及到政治斗争,江氏一门也代表不了整个徽商商帮,江演只能选择闭口不语。
吴大山关心的只是商帮是不是有利可图,便问道,“方军门,说一说你的新政里,盐税怎么收,限价盐价是多少吧!”
方原暗自盘算了一下,大明每年产盐200万引,就是6亿斤。盐税却只有250万两左右,实际上每一斤盐税只收了4文,而之前的宋朝每斤盐的盐税至少是30文以上,之后的清朝,则是20文左右/斤。
换句话说,明朝的盐税最低,盐价却最高,可见盐价高昂的关键并不在盐税上,而是在中间层层的贪污环节上。明朝末年的官吏贪污程度是宋朝、清朝的五倍以上。
方原巡视了二人一圈,缓缓的说,“盐引,2.5两银子/引;盐价,不高于一百五十文/斤。”
他将盐引的价格提高了一倍,每年淮盐盐税要收到500万银子,和清朝600万两银子的淮盐盐税持平。而官盐的价格,则是根据私盐价格而来,私盐的承销价是一百文/斤,零售价是一百五十文/斤左右。
江演为难的说,“这,若官盐这个价,我们会亏得精光。”
方原怒说,“无论官盐的销售中间多少环节在分配利润,多少官员在吃银子,于情于理也不能高于私盐价。因走私私盐的承销环节也不少,各个环节也有充足的利润,否则绝不至于提着脑袋去走私私盐。若官盐贪腐比海沙帮捞钱更黑,就是对百姓明目张胆的抢劫!”
他厉声呵斥过江演,又稍稍缓和了口气,“还是那句话,盐,你们来贩卖;贪腐,我方原来治。”
这一下,吴大山、江演二人都是默不作声。他们是百年的贩盐家族,对盐价,利润早已了如指掌,心中微一盘算,便知道方原的方案会造成两个商帮的巨大利润损失。
堡垒必须个个攻破,山陕商帮的吴大山配合度明显要远高于徽商商帮。
方原左手使了大棒,右手就必须给胡萝卜了。
他瞧着吴大山,不紧不慢的说,“山陕商帮战马、饲料换盐引的买卖可以谈,具体事宜,我会安排景杰、赤古台来与你详谈。”
吴大山双眼一亮,忙问道,“方军门真是同意了?”
方原点了点头,却见到江演的脸色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在他看来方原明显是在偏袒山陕商帮,打击徽商商帮,这还怎么谈?
方原又冲着江演说道,“江老板,淮盐盐区销售是在北方,而江南的官盐,是由浙江盐区供应的,是吧!”
江演对方原的偏袒甚为不满,不咸不淡的应了,“是。”
方原又说道,“今后,本军门辖内的松江、苏州、常州、扬州、镇江五府的食盐,由徽商商帮、山陕商帮共同供应,双方各占一半。”
他这话一出口,吴大山、江演猛地一惊,按捺不住的心中狂喜,这五府可说是最富庶的五府,人口基数也远大于其他州府,食盐的使用量是冠绝全天下。之前两个商帮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块肥肉落进浙盐盐商的腰包,如今方原将五府的供盐划给了淮盐盐区,可以说是送上了一个旺旺大礼包。
江演深吸几口气,问道,“方军门不是在说笑?”
方原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本军门何时承诺的事没有兑现?我早说过,只要你们支持本军门,既得利益只会多不会少。”
跟着方原混明显更有利可图,江演恨不得立刻抱着方原亲上两口,喜笑颜开的承诺,“徽商商帮愿全力支持方军门的盐政新政!”
吴大山也拱手说道,“山陕商帮也愿全力支持方军门的盐政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