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府要安置近三十万河南流民的消息一传出,一石激起千翻浪,以陈洪谧为首的苏州府衙顿时炸开了锅,一齐前来沧浪亭求见方原,想要将事态扼杀在萌芽状态。
方原却是一个官员也不接见,甚至没去府衙处理政务,直接凭空消失了。
陈洪谧等人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得到的消息是方原根本没在沧浪亭,而是带着锦衣卫外出办事了。至于出门去办什么事,连沧浪亭的下人都一无所知。
十日后,苏州府所有官员,包括席本桢、沈祥,徐华等商人遵照方原的指示,齐聚在苏州府衙,却仍是没见到方原的踪影。只有几个锦衣卫前来传话,令众官吏一起前去太湖军事基地开会。
太湖军事基地离苏州城有六、七十里路,众人赶到太湖军事基地时,已是入夜时分,方原早在太湖军事基地里恭候多时。
军营条件简陋,不比在苏州城时,方原还是令军士准备了热喷喷的米饭,还有酒肉,端了上来。
众官吏、富商见方原这么热情的款待,暗自揣度,九成是使出了先礼后兵这招。若是违抗方原的命令,估计就走不出军事基地。
众人各怀心事,惴惴不安的低头吃着米饭,酒肉,一句话也不说。
在场的气氛极为尴尬,方原呵呵一笑,打破了现场的沉闷,“陛下下令安置流民的圣旨,诸位该是见到了。”
众人表面上都一个劲的称是,心里却在暗骂方原是没事找事上什么开闸放水的奏折,惹出这么大的祸事。
陈洪谧身为苏州府知府,管理政务的一把手,避无可避,开口说,“方军门,苏州府今年收成也比不上去年,再加上闹了水灾,也没余粮,怎么安置流民?何况还是二十八万之多!”
有了他带头,余下的诸人是七嘴八舌的开始诉苦。
常熟县是遭了虫灾;嘉定县出现了佃户闹事;昆山县种田的农户,佃户乃是刁民,集体抗税;太仓州则是官仓遭了鼠患,损失惨重。
理由是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反正态度是出奇的一致,各县都是手头紧,根本没有余力来安置流民。
甚至连沈祥都直截了当的告诉方原,今年沈家的粮食早用来替本地佃户垫付了应缴的田赋,谷仓里是空空如也。
唯一没开口,只有席本桢,徐华二人。席本桢是老成持重,徐华则是方原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哪里敢和方原顶撞,只能缩在人群里暗自祈祷,这帮人能说服方原不安置流民,那就谢天谢地。
方原等众人的诉苦声渐渐的小了,仍是挂着淡淡的笑容,“每个县多少也要分摊一些,你们给我报个数。”
众官吏面面相觑,都望向了知府陈洪谧这个官场的带头大哥。
陈洪谧就在方原的眼皮子底下做事,若一点都不分摊,怕是会日日被方原敲打,试探的说,“苏州城,吴县只能安置五百人。”
苏州府的治所就是吴县,有了知府陈洪谧带头,其他县令就开始比照着陈洪谧提供的标准开始报数。
“太仓州肯定是比不上苏州城,吴县的,我们认三百。”
“常熟县产粮要比太仓州少,但常熟县为了支持方军门,还是认三百。”
“昆山穷啊!怎么能和太仓州、常熟县比?但方军门的重任总要分担,是吧!我们昆山就咬一咬牙,一人少吃一口饭,认两百。”
“长洲县虽不富庶,但既然方军门开口了,我们倾举县之力,拼着被百姓指着鼻子骂,认两百。”
苏州府一共七个县,各县县令的报数加一起也不到三千人,连二十八万的零头都不到。
方原听了是暗暗好笑,这帮善于上下周旋的官场老油子个个都在瞎扯淡,但却能句句扣着替方原着想的名头,他真是恨不得一人踹上一脚,“诸位,就这么点?”
连同陈洪谧在内的官员是个个低了头,默不作声,给方原来了个无言的反抗。
席本桢忍不住开口说,“方军门,这么说吧!你想分摊二十八万流民,已达到苏州府人口的一成有余。凭空多出了这么多张口,怎么可能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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