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暂停了苏州府衙所有官员的职权,审案,也该由我方原来审。”
翁阳被他不冷不热的顶了一句,目光瞥过身后正拿着无常簿准备记录的锦衣卫,便知道方原又在挖坑等着自个儿往下跳,忙撇清与李肖孔的关系,“方巡抚在说笑?我只是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与府衙官员绝无任何私下勾兑。”
他又朗声说,“方巡抚,我与你无冤无仇吧!苏州城的富商成百上千,你为什么就盯着我翁家?”
方原冷笑一声说,“无冤无仇?!翁老既然敢杀五个锦衣卫,烧了我的锦衣卫处所,便知我方原绝不会善罢甘休!”
方原其实也不知苏州锦衣卫处所是何人所烧,趁着翁阳在,便顺口试探,瞧一瞧他的反应。
翁阳稍稍一怔,愕然问,“苏州城死了五个锦衣卫?我怎未听过?!方巡抚,方巡抚凭什么认定是我翁家做的?含血喷人!”
死了五个朝廷的锦衣卫,搁哪儿都是件能惊动州府司三级的大案要案,翁阳岂有不知的道理,他这么欲盖弥彰的一否认,方原便知就里,此事跟翁家九成也脱不了干系。
方原强忍了怒火,面上仍是挂着应酬似的笑容,“那就请翁老替我多留意留意,有了线索立刻来报知我。我初来乍到,还要处处仰仗翁老的支持,哈!”
翁阳沉声说,“我侄儿,方巡抚是不想放人了?”
方原与他针锋相对的说,“令侄有四大罪状,这次肯定是难逃枭首死刑!翁老今次回去记得好好教导翁家诸子弟,莫要为非作歹,作奸犯科,若再犯在本巡抚手上,有多少本巡抚杀多少。今日的苏州府,不再是往日的苏州府!翁家为所欲为,横行霸道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他这番带有政治宣传的煽动口号并不是说给翁阳听的,而是说给众围观百姓听的。
翁阳冷冷的冲着方原说,“既然方巡抚不识好歹,我们就走着瞧,翁家要保的人,还没有保不住的!”
方原冷冷的说,“翁老慢走,等本巡抚打完了令侄一百杀威棒再走也是不迟!”
先打一百杀威棒是明朝入监服刑的惯例,方原提出打一百杀威棒就是暗示秦展,直接将翁翔给当众杖毙了。翁翔这种人根本没必要走什么司法流程。关入大牢,上报朝廷,等候皇帝朱批,这一个流程走下来,至少也要大半年时间,黄花菜都凉了,哪儿来的震慑效果?若是再被翁家收买了内廷的太监,说不准还会一直死不了。
秦展立刻领命,令锦衣卫架着翁翔,脱了裤子就直接开打。
“啪啪啪!”
“啊啊啊!”
杀威棒一棒一棒重重的打下,有如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打在翁阳的老脸上。
翁阳虽是气恼,却横不过方原的手腕,只能暗自忍气吞声。
翁翔的惨叫声响彻当场,这个翁翔是横行霸道,平日里欺负的百姓绝不在少数,围观百姓见了是大快人心,甚至整齐划一的帮着锦衣卫开始数数,“一,二,三......”
堪堪打到八十杖,翁翔已被打断了气,再没了声响。
秦展依旧打足了一百杖,这才在方原耳边附耳说,“死了!”
方原笑了笑说,“一百杀威棒够了,将翁翔押进大牢看管。”
翁阳眼睁睁看着侄子翁翔被杀威棒打断了气,怒而起身说,“明明人已死了,方巡抚,你这是在草菅人命!”
方原哈哈一笑说,“死了?既然这个罪犯一百杀威棒都挨不过,就免了枭首之罚吧!”
秦展令人将翁翔的尸体扔给了翁家人,翁阳虽对方原恨得咬牙切齿,却是无可奈何,只能令人抬了翁翔的尸体走了。
方原凑近了翁阳,笑嘻嘻的替他理着衣领,刻意压低了声儿,不紧不慢的说,“翁老!几千梁山兄弟,还有五个锦衣卫的血债,我方原时刻记着的,游戏才刚刚开始,我要你翁家家破人亡来偿还,翁老就回去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翁阳被方原一再算计,还搭上了族侄翁翔的性命,这一轮交手可以说是惨败。
更令他心颤的是方原的威胁,虽是轻言细语,但以方原过往的手段和战绩,却没人认为他是在信口开河。
翁阳才知这次真的是摊上了灭门的祸事,老脸一沉,推开了方原,和翁家众仆人齐齐的离开了。
翁家人离开后,大难不死的刘卫立刻向方原又跪又拜,高呼说,“谢青天大老爷,为我主持公道!”
方原以实际行动表明了清正严明,绝不会收受贿赂,即便是翁家这种本地富商、豪强,也敢惩治,围观的众人是大快人心,传来此起彼伏的鼓掌声、叫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