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悦是在猝然的心悸中醒过来的,大睁着双眼,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听到身边浅浅的鼾声,才想起自己是在哪里。
窗帘拉得密密实实,窗帘与木质地板交合处是乌黑一片,显然外面连月亮都没有。房子隔音很好,纵使外面狂风卷起千重浪,也是听不到的。
她做了个恶梦。
只要做了恶梦,醒来后总是意识特别清晰。心一下一下猛烈地毫不留情地撞击着胸腔,隐隐生疼。
在梦里,她被塞进一个管道中,里面黑压压的,潮湿阴冷,她非常恐惧,叫也叫不出声,爬又爬不出来,越挣扎管道越拥挤,就在她快不能呼吸时,她醒了。
叶少宁气息安静而均匀,柔软轻缓地拂在她的颈边,心中的悸痛才慢慢消失。
幸好,这只是一个梦。
她换了个姿势,发觉不行。童大兵轻易不发火,那一掌是拼了命。脸颊碰着枕头,还生疼生疼。她只得又转过来,叶少宁手臂跟着贴近,搭在她腰间。
她拉好被子,重新闭上眼。
早晨起来照照镜子,脸上的红肿消了,稍微上点妆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下午去实中,晚上我们一起到外面吃饭。”叶少宁系领带的时候对她说了一声。
她想是关于教师公寓的事,里面也有她一套,她等着呢!
叶少宁昨晚把图纸和合约带回家看,她替他收拾时,发觉有一张售楼部的宣传广告单。那个小区叫书香花园,不是泰华开放的。左依实中,右挨公园,后面是大海,交通非常方便。孟愚和凌玲的房子就买在那,但他们买的是小户型,这么好的地段,可想而知房价不菲。
一个大户型的结构图上做了个*号标记,不知是有疑问,还是代表感兴趣。这是叶少宁工作上的事,她看了一眼就合起来了。
实中昨天彻底打扫除,老师一律戴校徽穿深色正装,学生则是校服,今天领导们来听课,郑治可不敢掉以轻心。
童悦进校门时,就看到他站在一边背着手神情严峻地查考勤。
孟愚已经到了,两人打过招呼。
“凌玲说你搬家了。”孟愚说道。
童悦点了下头,“还有些东西等期中考结束我就搬走,你们新房开始装修了,凌玲也不用住多久,转租吧,那地方很抢手的。”
孟愚哦了一声,神情古古怪怪的,“童老师,凌玲脖子上那条链子你和她在哪买的,昨天我在通灵翠钻看到同样的一条,要四万多呢。现在赝品的工艺很高呀,简直可以以假乱真。”
“呃?”童悦表情僵住,好一会才支支吾吾道,“最近事多,我??????一时也想不起来。我去班上啦!”
一身冷汗,几乎是狼狈逃窜。
童悦的课是下午第二堂,第一堂是赵清的,她在第一堂下课铃响前就等在教室外面了。
“同学们,你们目前居住的地方叫地球,不叫火星,所以思维要正常点。考上名校,黄金屋、颜如玉、车马簇、千钟栗;上个民办的,铁皮屋、柴禾妞、棒子面、自行车,你们好好掂量着吧!哦,童老师都来了,我打住,一会公开课好好配合童老师。这么个美女老师,要持一颗怜香惜玉之心,看她梨花带露,你们舍得吗?”
童悦在外面咳个不停。
赵清冲她一挑眉,“你需要金嗓子喉宝吗,童老师?”
童悦昏厥。
下课铃声终于响了,赵清老牛慢步夹着书本出来,挤挤眼睛,“需要我留下来陪你么?”
“立刻、马上,从我面前消失。”
赵清潇洒地敬了个少先队礼,大笑离去。
教室的后排已经放了一排椅子,童悦目测了下,十六张,人可真不少。同学们出去放了会风,很乖地回到教室,在领导们进来前,一个个已腰板挺直,尽显国之栋梁的勃勃英气。
看见苏陌,童悦并不意外,永远不变的斯文俊逸、倜傥卓然。
苏陌并没有特别关注她,和教研室的几位专家在教室里转了几圈,翻翻学生的作业,低头轻声地问问压力大不大之类的话。
等人全部到齐,童悦开始上课。
高三的教材在高二和暑假补课时已密集地教完了,现在只是分侧重点进行复习,讲什么也是炒冷饭。
童悦冲后面的专家和领导们微微颌首,目光收回,并没有打开课本,而是走下讲台。
“物理概念和物理规律是中学的精髓,如果把中学物理比作高楼大厦,那么这两项就是构成大厦的砖石和钢筋框架。我知道同学们都掌握得非常好,也能熟练地应答各类题型,只是不知能不能灵活应用到生活里的一些有趣的现像上。今天我就来考验下同学们这方面的能力。”
未来精英们轻轻嘘了声,很不以为然。
专家们板着脸,像是很讶异童悦这样的教学方式。苏陌微微一笑,俊眉飞扬。
童悦走到班长身边,手搁在他肩上,“看过《后天》没?”
班长点头。
“在那部影片里,让人类感到恐慌的敌人是零度以下、不断移到的飓风,能把风暴眼底下的一切东西变成冰柱。你认为这可能吗?”
&nb...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