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完裴听颂的,大家都聚在监视器前面查看原片,个个都赞不绝口。人一多起来,方觉夏就想下意识往后退,给大家留出空间。
这一退,一不小心退到一个人怀里。
方觉夏下意识低头说抱歉,反倒被那人反揽住肩膀。
“好看吗,觉夏哥?”
刚洗完手,手上还有水,所以裴听颂只是把手腕搭在方觉夏的肩头,手空空悬着。方觉夏头都不用抬,光是听见觉夏哥三个字就知道他们旁边有摄像。
“嗯。”他也只好配合得兄友弟恭一些。
裴听颂却步步紧逼,“哪张最好看?”
方觉夏的脑子里浮现出画面,可他还是选择说出安全答案,“都很好看。”
程羌比裴听颂本人还满意,笑个不停,转过来想起了什么,“对了觉夏,你贴了暖宝宝吗一会儿去外景很冷的。”
方觉夏点头,“贴了。”
“多贴点。”
裴听颂玩心大起,“贴了几片?贴哪儿了?”他低头打量方觉夏身上的毛衣,试图从里面找到什么线索。仗着摄像头在方觉夏不会做出反抗动作,他的手直接从肩头滑下来,抚上他肩胛骨,再往下。
“找到了。”裴听颂弯着一双笑眼,手掌毫不客气地揉着他的肩胛,“两张。”
方觉夏想抵抗,但裴听颂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可爱的弟弟,半点恶意整蛊都没有。他也不能在镜头前打断他的营业。
“只贴了两张?”程羌又开始操心,“两张可不行,得多贴几张啊。”
裴听颂的手继续往下滑,“肯定还有吧。”他的动机来得很简单也很幼稚,就是想挑战一下方觉夏这种人的阈值,想犯境。方觉夏身上的壳太厚了,他整个人都像是假的。
“还有。”方觉夏不动声色从他的半个怀抱中脱离,“我贴了四片,还有暖手宝。”他的脸往羽绒领口缩了缩,看向程羌,试图转移话题,“我们可以走了吧。”
“我去问问。”
方觉夏跟着程羌一起走了。看着他恨不得躲着自己的样子,裴听颂反而觉得有趣。
拍完单人之后这些工作人员就开始撤景,本来他之前还在为这些花可惜,没想到道具组的人竟然又要带走,大约是双人拍摄还要用到,他们经过的时候,裴听颂随口问了句。
“这个白色的花叫什么名字?”他指着自己刚才拍照用的那花。
道具助理回道,“这个啊,洋桔梗。”
洋桔梗……裴听颂点了下头,掏出手机随手检索。
名字挺好听。
手机屏幕上出现了这种花卉的各色姿态,一眼望过去,还是纯白的最漂亮。图片的下方罗列着它的别名,还有那些人为附加上去的各种寓意。
团综的摄影跟过来,裴听颂将手机收起来,冲着镜头歪了一下头,然后把那块小监视屏扳过来面向自己,整理头发。
“帅吗?”
摄像上下晃了晃镜头。
杂志方的工作人员也差不多准备好,程羌拿上东西,“ok了,我们跟在他们后头开车过去。”程羌问,“小裴去不去?”
裴听颂此时已经套上了厚外套,和团综的摄影师玩着绕来绕去的逻辑游戏,把摄像折腾得一直摇镜头。听见叫他,裴听颂这才撇过脸来。
他想睡觉,正要说不去,就听见方觉夏替他回答,“他就不用去了吧。”
“也是,外面冷,那小裴你就先去拍双人的棚等我……”
裴听颂两手一插兜,“我要去。”他故意咧开嘴角,“我拍照的时候哥哥都在旁边。现在哥哥拍照,我当然得去,不然就太不像话了。”
大可不必。方觉夏头疼不已,也只能在心里念叨。
他们挑选好的雪景是一片云冷杉林,一夜的雪覆上去,倒真的变得木如其名。裴听颂虽然嘴上说得漂亮,可一上车就坐在方觉夏旁边打起盹儿来。
“这些照片做内页太可惜了。”andy语气夸张,但说得话一点也不夸张。一向毒舌的林墨也开口,“表现力是不错,一般刺儿头都是当模特的好苗子。”
程羌陪着笑。方觉夏默默望着窗外,感觉到自己身边这家伙的脑袋就像钓鱼似的一下又一下往前栽。
眼角的伤还没好,再这么下去脑门上又得添个疤。换做是以前,方觉夏一定不会管。不过真是以前,裴听颂也不会坐他旁边。
就在裴听颂再一次往前栽的时候,方觉夏的手掌护住他的额头,扶着他往后,直到后脑勺乖乖靠上椅背。完成这项艰巨工程,方觉夏松口气,一瞥眼瞧见裴听颂的手,冻得发红。
“抓紧时间架好打光道具,快点!”
“要开拍了!”
方觉夏依照指示一步步走到云冷杉林深处,林墨在他后面拍了一张,紧接着检查原片。构图是上空和雪地的留白,一丛丛高耸沉黑的云冷杉下,是穿着黑色毛衣的方觉夏的背影。
他的气质的确很冷,几乎要和这里的雪融为一体。
拍摄助理在方觉夏的头发上撒上一些雪,和白色睫毛呼应。他的鼻尖冻得发红,连带着眼角的胎记都透出更红的色彩。这张脸无论如何都更加适合特写。
林墨让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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