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送我去满月楼。”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谁伤得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去满月楼。你先别动,我这就派人去请大夫。”
“别。”沈伽辰拉住他,指了指自己的伤口,“很深。”言下之意是已经无力回天。
“大哥。”
“送我去满月楼。”
沈伽禄拗不过,最终还是送他去了满月楼。
“这这这……是怎么了啊。发生什么事了。”莲心看到满身是血的沈伽辰,吓得腿一软,便靠在了柜台上,她扭头朝上楼上喊道:“主子,主子。不好了。您快下來看看吧。”
夏小满被竹心和兰心扶下了楼,看到沈伽辰的身上那片触目惊心的红,蹙了蹙眉,便让人将他抬去了屏风后。
她屏退了左右,动手替他按压伤口。
“呜。”沈伽辰咬着牙,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他这一路上难免有些颠簸,血已经染红了大半衣衫。
“想说什么便说吧。”夏小满一手按着伤口,一手替他擦去眉间的汗珠。
“小……满……”沈伽辰握住了她刚要缩回去的手,“我还是……不行啊……连自己……都护不了,想要……护你……真是奢望……”
“那就别去想,你原本就很好了。”夏小满皱着眉,压着伤口的手中生出些金色心光,暂时缓解了沈伽辰伤口上的剧痛,然而,她却沒有能力医治这个伤口。
“你果然是……”他将一个沾了血渍的香囊送到她手上,努力弯了弯唇,“原本还给你挑了些茶食,可看來是沒法给你送來了……”
“大皇子……”夏小满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被一个人如此惦念,她又怎能不动容。
“小满……能这样叫你,真好……”伤口的痛减轻后,沈伽辰说话便利落了很多,“若我的对手不是九叔便好了……我沒有把握跟他竞争,一直不敢來见你……直到看到你在满月楼……”
“我知道。”夏小满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她若是哭哭啼啼,那他走得也会很难过。
沈伽辰的视线开始散乱,他转了转头,捕捉到了一抹模糊的倩影:“你真是与众不同,小满,你要……小心沈弘,他心胸狭窄,是容不下九叔和你这个明家贵女的。”
“嗯,我会的。”夏小满听闻沈弘早年亏待沈伽辰的母亲,让她郁郁而终,所以这会儿他也是吐露真言,他不喜欢这个薄情的父亲,这样的父亲,任是谁也喜欢不起來。
“小满,你能唤我一声吗。”
夏小满踌躇片刻,唤道:“伽辰。”
“别老把我当小孩子。”沈伽辰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辰……”
“嗯……”他满足的闭上眼,一抹浅笑停滞在了嘴角。
夏小满看着那抹定格的笑,又捏了捏手中那个薄荷味的香囊,心中沉得仿佛压着一块千斤巨石,她这一声唤竟能让他了却一桩心愿,想來,是她无意中误了人家一生……
若不是沈伽辰的身份特殊,夏小满还是想瞒着严蕊一段时间的,可惜大皇子遇刺的消息被满朝文武传得沸沸扬扬,弄得严蕊整日以泪洗面,差点就伤了腹中的胎儿。
“九叔,九婶。”二皇子沈伽禄亲自将沈伽辰出事那日为夏小满备下的礼品送到了九王府,他神情肃穆,双目炯炯,看着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想好了。”沈潇提笔练字,一笔一划苍劲有力。
沈伽禄扭头看了眼夏小满挂在腰间的香囊,坚定的点了点头,“想好了,大哥不在了,我也不能总过些逍遥的日子。”
“好,”沈潇将写完的字递给他,“去将凶犯缉捕归案罢。”
三皇子沈伽誉行凶当日并未遮遮掩掩,目击证人也找到了好几个,景皇沈弘恨铁不成钢,气得食不甘味,不大不小的病了一场。
然而,皇子们的自相残杀并沒能改变沈弘对沈潇的看法,他病愈的当日,便一道圣旨将众人召进了宫,据说是为了给景安王源心武践行。
夏小满有孕,于是便光明正大的扶着沈潇的手进了天玄殿,她一只脚刚踏入大殿,便感觉到一束让她浑身不自在的目光,抬眸望了望四周,发现那个目光的來源正是今天需要‘践行’的对象,景安王源心武。
夏小满斜了他一眼,小声道了句:“看什么看,要我亲自给他的地狱之旅践行吗。”
沈潇轻笑了一声:“这会儿沈弘盯他盯得紧,地狱之旅这话倒是分毫不差,有趣。”
“哼。”夏小满撇嘴,“随他盯谁都好,反正不要总像蚂蟥那样來盯我们就好。”
“这倒是。”沈潇笑着拉她入席。
夏小满的屁股才刚沾上椅子,那个锲而不舍的花江夏便凑了过來,她厚着脸皮搬來一张椅子,堆着笑道:“九王爷,夏儿能坐您边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