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看着他背影,眼里有怜悯又有深深的无奈,摇了摇头又走转身走进了月门。
月门后也有曲形小桥,只是曲形桥后的小楼是单层的而已,老嬷嬷进了小楼,走到背向外斜躺在铺着裘衣的贵妃榻上妇人跟前,叹着气道:“小姐,世子已经走了。”
“嗯。”妇人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声音慵慵懒懒,好似老嬷嬷说的事情与她无关一般。
“小姐,世子已经长大了,长高了很多很多。”老嬷嬷并不走开,只是看着妇人侧卧的背影,有着明显褶子的脸上满是怜惜,“小姐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了世子了吧,那孩子每隔一个月都过来一次,每次见着他,老奴都觉得心疼,小姐还是放不下吗,还是不肯见一见那孩子吗?”
“韦姨,只要他活着一天,我就一天不能放下。”妇人没有转过身,声音还是懒懒的,带着一丝丝的寒意。
“可,可当初做出这个决定的是小姐您自己啊……”韦嬷嬷将眉心拢到了一起,眼里的怜悯更深了一分,说完话后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闭了嘴。
“呵,呵呵……”妇人轻轻冷冷地笑出了声,慢慢坐起了身,懒懒抬眸看向韦嬷嬷,“是啊,当初做出这个决定的是我自己,我能怨谁呢,你说是吗?韦姨?”
若说余氏是风韵犹存的美妇人,那眼前这个妇人则是风韵慵懒与冷漠并存的美人,虽然眼角已有明显的皱纹,却也难掩她年轻时是个让人一眼就移不开眼的美人,若是细看,还可看出司季夏的眉眼与她有三两分相似。
韦嬷嬷一听妇人这么说,连忙低了头,话也不敢说了。
妇人只是坐起身而非站起身,斜倚在榻上,目光还没有从韦嬷嬷身上移开,反之变得有些锐利,“怎么了韦姨,是可怜他了,还是又想到你的前主子了?”
“老奴不敢!”韦嬷嬷立刻将头垂得低低的,紧张道,“老奴伺候了小姐二十年,小姐就是老奴的主子,老奴从未想过什么……前主子。”
“是吗?”妇人轻轻反问一声,却没有听韦嬷嬷答案的意思,只兀自道,“韦姨不用如此紧张,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并无怀疑你的意思,就算是我自己,也时不时会想到她,若是没有她,又怎会有今天的我,韦姨你说是吗?”
韦嬷嬷不敢答话,只沉默着。
妇人也不恼,反是笑了,笑得很是讽刺,“不过也算那孩子有心了,十年了,这十年来每每隔一个月就会到我这儿来一回,明知我不想见他,明知我一见着他就会心生厌恶,却仍是没有哪两个月是间断的,尽管他来这儿并非全都出自他自己的意愿。”
“司皓珩不就是想要刺激我要我心里不好过吗?我这么些年一直太安静似乎有些太对不起他的‘用心’了,似乎我该是反应反应才对得起他才是。”妇人说着又轻轻地冷冷笑出了声。
韦嬷嬷则是在听了她的话后显得更紧张了,忙道:“小姐万万不可惹怒王爷,否则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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