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左上臂处的衣袖,已被血染红了大片,血色大片得已经延伸到了他腋下,而这件袄衣下他还穿着中衣和里衣,这便证明他臂上的伤如他掌心的伤一般,正在血涌不止。
“怎么回事?”冬暖故紧拧着眉心问司季夏,正抬头看他,竟发现他的左边嘴角竟蜿蜒下一条腥红得近乎刺眼的血水,使得她在那一刻将他的手腕抓得紧紧的。
此时司季夏已经停止了咳嗽,那前一刻还充血的面色这一刻又刷的变得苍白如纸,听了冬暖故的问话缓缓睁开了眼,却仍是别开着头,不去看冬暖故,只淡淡道:“没事,伤口破开了而已。”
因为咳嗽,司季夏此刻的声音沙哑不堪,好似戈壁滩上最粗粝的沙石,与他平日里那似乎总带着一股如风轻拂般味道的声音有着霄壤之别。
“而已?”冬暖故的眉心拧紧得已经不能再紧,抓着他的手腕将他扯到床边,沉声道,“坐着等我,我去打水来为你清洗伤口。”
冬暖故说完,看着司季夏在床沿上坐下,这才松开他的手腕,迈着大步出了屋。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松开司季夏手腕的那一瞬间,他的手像断了线的木偶手臂般无力垂搭在他身侧。
冬暖故离开屋子后,司季夏才转回头,垂眸看向自己无力垂在身侧的左手,眼神很是无力痛苦,只见他眉心一拧使力想要抬起自己的左手,奈何无论他怎么使力,他的手臂抬都未抬一下,便是连手指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终是绝望地闭上眼,唯见他双肩轻轻颤抖着。
竟还是不行吗?
他就是连这唯一的左手也快要没有了吗?
冬暖故手臂挎着一只小包袱手里捧着一只崭新的铜盆重新回到司季夏面前时,他的掌心仍在汩出血,但他的左臂已能动弹,尽管动起来还很是僵硬,但他的左臂还是静静地垂在他身侧,是以冬暖故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冬暖故将铜盆放在司季夏脚边,将手中的小包袱放到他身旁,打开,里面是干净的棉巾、剪刀以及大小不一的瓷药瓶,只见她先快速地将干净的棉巾撕成条状,再拿另一块干净的小去不少的棉巾蘸到水里,而后又将棉巾拧干,正抬起司季夏的手欲要用湿棉巾帮他擦掉那满手的血水,然她手中的湿棉巾只差一寸就要碰到他手心时,她忽觉不对,将棉巾扔回了铜盆里,伸手就去拿第三条干净的棉巾,才拿起又扔开,转而去拿一只两指大小的褐色瓷瓶,将瓶口的木塞咬开,将瓶子里白色的药粉慢慢地倒在他的伤口上,边倒边沉声道:“会疼,忍一忍。”
司季夏不答也不点头,甚至不看冬暖故的眉眼,只是看着自己的掌心,看着那白色的药粉融进他的血里,看着他的血慢慢止住。
他想要说什么,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冬暖故看着他掌心那渐渐止住的血,眼里的阴沉淡去了些许,可就在她正要让司季夏把上衣脱下让她看看他手臂上的伤时,他掌心那方才已经确定止住了的血竟又涌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裤子,也染红了他身侧的竹席。
冬暖故在那一刻愣住了,又将司季夏的手腕捏得紧紧的,眼中刚淡去的阴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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