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绣冲荣双摇了摇头,坐着将药吹得凉了些,便端着药碗送到了世宗的嘴边,说:“圣上,大口将药喝下去,这药也就不那么苦了。”
世宗的脸上显出了无奈的笑容,他怎么可能会怕喝苦药?白旭尧哪是那么金贵的人?世宗张了嘴,连着几大口,喝水一样,把这碗苦药喝了下去。
安锦绣放下药碗,二话不说,送了一粒糖球到世宗的嘴里。
荣双捧着空药碗退了出去,门外向远清还眼巴巴地等着呢,见到荣双出来,便小声问道:“怎么样了?”
“圣上没嫌这药苦,”荣双说:“有安妃娘娘陪着,我看圣上的心情能好些。”
“不苦了吧?”安锦绣坐在床榻边上问世宗。
喝完药吃颗糖,这样的事世宗这辈子还没干过,世宗也不是个喜欢吃甜的人,不大不小的糖球含在嘴里,他吐也不是,咽也咽不下去。世宗最后跟安锦绣嗯了一声,安锦绣他是愿意宠着的,世宗甚至都不准备告诉安锦绣,他不爱吃甜。
安锦绣费力地用能动弹的右手压了一块热毛巾,仔细地给世宗擦了一把脸。
“怕吗?”世宗突然就问安锦绣道。
“怕,”安锦绣说:“但那个时候,臣妾不能看着福王把御书房烧了,圣上在呢。”
“朕没想到,锦绣还有这样的,这样的本事,”世宗望着安锦绣道:“傻丫头,原来一点也不傻。”
“臣妾本来就不傻,”安锦绣低声道:“只是臣妾没练过武,帮不了圣上更多了。”
世宗这时身上一阵难受,一张嘴把刚喝的药呕了不少出来。
荣双和向远清听到安锦绣叫,忙都跑了进来。
世宗呕完了药,才觉得舒服了一点,只是双腿的伤处疼得厉害了,世宗忍了半天,还是哼了两声出来。
安锦绣就一个膀子能动,站在一旁也帮不上什么忙,看着世宗的样子,安锦绣说不出来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世宗缓过了这口气来后,跟荣双道:“再去熬药来。”
荣双闷着头走了出去。
“朕不是怕死,”世宗看了安锦绣一眼,说:“朕只是现在还不能死。”
安锦绣替世宗又擦了一把脸,说:“圣上要见见宋妃娘娘她们吗?”
“不见,”世宗道:“小九儿呢?抱来朕瞧瞧。”
安锦绣走到了门口,命在门外守着的太监去叫紫鸳带白承意过来。
“娘娘,”向远清跟出来说:“八殿下之事暂时不要跟圣上说吧,圣上这个时候最好能平心静气。”
“嗯,”安锦绣点头答应了。八皇子死的不明不白,只是现在世宗就算知道了他的死讯,可能也无心为这个儿子讨回一个公道。
“还有,”向远清说:“皇后娘娘要怎么办?”
皇后此时被安锦绣作主,安置在了御书房偏殿的一间格间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没能拉着世宗一起上路,皇后就是撑着一口气不死。
“先给她疗伤吧,”安锦绣说:“圣上不让她死,你们就想尽办法让她活着好了。”
“下官明白了,”向远清忙道。
紫鸳还没抱着白承意过来,方才出去的苏养直就又脚步匆匆地走了来,看见安锦绣和向远清站在内室的门外,神情马上就慌张起来,问道:“圣上怎么了?”
“没事,”安锦绣忙道:“圣上想见九殿下,我们站在这里等我的婢女抱九殿下过来。”
苏养直松了一口气道:“娘娘,下官有事要禀报圣上。”
安锦绣还没开口,向远清就差点叫了起来,说:“朝里又,又出事了?!”
苏养直看着迟疑了一下,然后跟安锦绣说:“这事全京都城的人都知道了,福王逼宫的那一天,有一伙人冲进了大理寺,今日韦希圣才上报朝廷,项家的那位公子被人救走了。”
向远清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皇后为了那个晚上,到底做了多少安排?
“苏大人请进吧,”安锦绣倒没什么大反应,皇后连弑君都做了,那为项氏保留最后一点骨血的事,她为什么不顺带着做?
苏养直走进内室去了,紫鸳才抱着白承意走了过来,跟安锦绣说:“主子,沈妃娘娘命人为小主子送了驱虫的香包来。”
向远清把脖子1;148471591054062一缩,也往内室里去了。
“扔了吧,”安锦绣从紫鸳的手中接过白承意。
“我也没敢让那东西近小主子的身,”紫鸳小声跟安锦绣说:“谁知道那香包里装了什么。”
“还是要谢谢她想着承意的,”安锦绣亲了亲小儿子的脸蛋。
“袁大哥谢过了,”紫鸳没好气地道:“按我说,谢什么谢?人心隔肚皮,谁知道那宫里的人安的什么心?那人还跟我打听皇后娘娘的事呢!”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就负责带孩子,其他的事不知道,”紫鸳帮着安锦绣往上托了托白承意,“那人最后还白了我一眼。”
安锦绣抱着白承意往内室走去,她呆在御书房伴驾,后宫的这些女人们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