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不知道他是祭灵族的人么?”
“自然是不知道的,他那时候就是个年轻力壮的猎户,哪里像术师。曲殇七岁的时候,族里有过一次大难,当时是和幽鬼厮杀了一场,那女子、他的几个兄长亲人便都死了,莫长老那时候大概是回了自己的族内吧,没有见上最后一面。等到再出现的时候,族人已经搬迁。”
“怪不得曲殇那般的恨他,想必那个时候是盼着莫长老能出现的,却一次次的失望,最后心性扭曲,被人趁虚而入,受了蛊惑。”
二叔忍不住又开始抽那烟袋,一边往里面塞烟丝,一边叹息。
“曲殇小的时候很是讨人喜欢,长的精致可爱,性格温和,最后变成这样我们都痛心的不得了,当年死伤无数,是有些族人怨恨,但也不是有心的。可是他忽然失去所有亲人,性情不稳,被族人指点,就觉得众叛亲离,我们当时都没注意,只一心想要迁徙,换了地方,却发现他被黑鬼人给带走了。”
宫鲤看着被族人擦洗干净,换了族人衣衫的曲殇,瘦弱的身体放在莫长老身边,看起来像是个无害的青年,本是应该与族人玩乐的年纪,却被整日里灌输着仇恨、怨念,失去了生活的意义,如今没了那些愁苦,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他如今这个样子更解脱。”
窑洞里的族人都出来了,他们看着一片狼藉,小声的抽泣着,但是却没有人惊慌,默默地收拾残局,给受伤的族人包扎伤口。
其中驱鬼族的人也受了伤,那些族人也没有翻旧账,看来经历世事变迁,大家也都成熟了许多。
冤冤相报,何时了……
墨崖到那几个人身边嘱咐了几句,见他们只是受伤,没有伤及性命,也委婉的夸赞了几句。
“族长放心,我们这些人虽然头一次出来,但是身手都好的很。您都好久没有回去了,几个堂主都念叨着很是想念呢。”
“做好自己的事便可以了,不必想念我,有事自然会召唤你们前来,平日里勤加练习,莫要跟那些三教九流混在一起,若是让我知道,一定不会客气。”
“当然当然,以前那些习气早就被明令禁止,如今大家都谨慎着呢,咱们一族如今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我们这些小辈自然不会添乱,至于那些长老们……嘿嘿,自己爱折腾便折腾去吧,我们新三堂,纪律严明的很。”
墨崖难得被这个嘴巴伶俐的少年说的,笑了一下,点点头转身离开。
宫鲤冲他们挥挥手,颠颠的跟在墨崖身后走了出来。
“如今,驱鬼族新老都各成一派了?听那个年轻人的意思,那个什么新三堂是你的手下?”
墨崖笑着瞥了她一眼,“什么叫我的手下,这驱鬼族里青黄不接,几个长老与我不对付,整日里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索性我便培养几个又潜力的年轻族人,让他们自己成长,等到那些老的死掉,正好有个纪律严明的族人接任。”
“我看那些老家伙都不安分的紧,不会给你背后下绊子吧。”
“当然会,这些年又不是没干过,任他们折腾好了,新三堂也不是他们能插手的,都是族里有身份人的子嗣,也不是任由他们拿捏,况且去伤害他们,对整个族也没什么好处,至于我不过就是添添堵罢了,目前看还成不了什么气候。”
宫鲤叹息一下,踮着脚拍拍墨崖的肩膀,“真是可怜之人吶,有那么一些不省心的人要提防。”
“是啊……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你休要指桑骂槐!”
墨崖低沉一笑,拉着气呼呼的宫鲤往外走。
两人跨过石桥,侧头便看到了曲流和曲清站在河道旁边,一人手里拿着一枝玉兰,看着河水久久的不说话,然后颇有些默契的将玉兰扔到水里。
莫长老已经被火化,曲流按照莫长老说的法子喝了那混合着两父子血液的药丸,连着吐了半个时辰,才停下。
那场厮杀尚且没怎么样,这么个吐法倒差点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