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就来不了这儿了。”
妇人不解地问:“小姑娘不是宫中人?”
“不是。”叶姮摇头,轻笑:“我的心不在这儿,不喜欢这个地方,如今是身不由己,但总还是要寻找自己想要的去的。”
妇人微微一怔,凝视着她,蓦然失神,“你这个样子,好像我认识的一个故人。”
“她也是不愿留在深宫,想方设法逃离宫闱吗?”
“对……”妇人眼睛盯着锅里的热水,恍然出了神,“且她比你还要坚决,纵使是亲身骨肉,也留不住她离开的脚步。我真不知道,该说她是世间最痴情的女子,还是世上最狠心的母亲。”
叶姮怔了怔,“她,将自己的骨肉留在了深宫当中?她是谁?”
“这是宫里头的秘密,我以为自己要带进棺材的。”妇人往灶里添了一块干柴,笑笑道:“可先帝已逝,似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与小姑娘的相遇也算缘分,我今日便与你说了吧,只盼姑娘不要说与第三人知道。”
叶姮微微颔首,算是答应。
妇人低低叹了一声,“姑娘可曾听说过,芹贵妃樊芹蓉?”
叶姮点头,樊芹蓉,她自然听说过。
与已逝的慧念太后是亲姐妹,听说长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是先帝一生最爱的女人,算起来还是景扶的姨妈。只可惜红颜薄命,进宫数年,便病逝了……等等!婆婆说的弃骨肉不顾,坚决离开皇宫的女人是樊芹蓉?她没有死?
那,她留在宫里头的骨肉,是谁?
似乎感觉到叶姮内心的汹涌,妇人深深看了她一眼,从炉灶当中抽出一块柴火,垂眼,在地上的泥沙上一笔一笔写出一个字:君。
叶姮倏而睁大眸,震惊地看着妇人,“婆婆的意思是……皇上并非慧念太后所出?”
蓦然忆起,许久以前,她在西北山林救下阿末时,他做噩梦时曾哭出来,说什么娘亲不要走……
他当时在梦中呼唤的,不是慧念太后,而是……樊芹蓉?
妇人看上去却是镇定多了,平静地说道:“芹贵妃逃出宫后杳无音讯,皇上当时仅是六岁稚子,无依无靠,先帝心疼孤儿,便对外宣称芹贵妃病逝,将皇上过继给了芹贵妃的姐姐,也即是慧念太后抚养。正好慧念太后无所出,皇上又是她妹妹弃下的孤儿,故而对皇上格外的疼爱,十多年来,一直视若己出。”
如此说来,景扶的童年也是不幸的。因为不爱,樊芹蓉选择了离去,甚至连亲生骨肉都能弃之不顾。
只怕,因为这一份不爱,景扶也很难从她那儿得到一份健全的母爱吧?
不知,她舍下一切,毅然离开皇宫之后,是否已觅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叶姮想起什么,抬眸疑惑地望着妇人:“婆婆,您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进宫前,我曾是芹贵妃的贴身侍女,进宫之后亦是贴身伺候着,自然知道一些。”妇人笑笑,抬头望了望这座破旧的宫殿,似陷入一片回忆的迷思当中,“这座宫殿,曾是先帝为了芹贵妃而建的。芹贵妃走后,这里就成了一座废殿,先帝痛恨她的绝情,连着我也不待见,下令让我留在这里,不得踏出半步。他是想如掩埋那段令他痛心的秘密一般,将我也一并掩埋了。直到去年先帝病逝,我也才得以解除禁令,走出这片萧索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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