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脸上更是露出了惶恐之色。一旦事情传出去,被人认为是他们这些臣子的逼迫才使皇帝怒极攻心昏倒的话,这罪过可就大了。
“快,先把陛下送去后宫歇息,去太医院请太医前来为陛下诊治!”直到有人急吼吼地喊了这一句,众人才回过神来,照此而行。那些太监赶紧小心翼翼地抬起皇帝,快速就转回了后宫,而臣子们则在一阵发怔或作私底下的交流后,也纷纷心神不定地出宫而去。
现在皇帝昏厥,他们想逼迫天子严惩石亨的主意暂时是打不成了,却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不过有一点他们是清楚的,经此一事,再想如今日般形成强大的压力怕是很难了,天子也不可能再像今日般几乎没有任何准备地被他们逼到角落里。
难道说,石亨终究会逃过这一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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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对于这样的结果很不满意,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作为当事人的石亨更不满意这样一个结果呢。
这些年里,他早已习惯了在大同时万人之上,颐指气使的日子,现在夺了他的兵权,让他跟小媳妇儿似的在京城里小心翼翼地做官,这感觉可比一刀杀了他更让他感到别扭的。
这也就算了,谁让自己棋差一招,落了把柄在人手里呢?可接下来,那些朝臣居然还不肯放过自己,居然还对自己喊打喊杀的,就实在让他难以忍受了。
当石亨从府中下人口中听说了今日发生在宫里的事情后,他更是气得浑身直颤:“这些穷酸,当真是要与本侯不死不休么?本侯是杀了他父母了,还是夺了他妻子了,到了这时候居然还如此的不依不饶,真当本侯好欺不成?”虽然已被降成了伯爵,但在自称上石亨一时还改不了口,好在只是在自己家里,不然被外头的言官听了去,少不了他身上又得多一条僭越的罪名了。
“怎么办,我总不能一直被他们欺到头上,却不给予回击吧。你们说说,我到底该如何反击?”在怒冲冲地来回踱了好一会儿步后,他才猛地看向面前的两名幕僚,向他们问起了计来。
郑琮这时候便看了邓渊一眼,小声道:“在下早就曾说过,侯爷您就不该领命回京城。毕竟这里不是咱们的地盘,一旦来了就很难应付那些官员的攻讦。而且若论玩心眼,斗口舌,我们就更不是那些整日里斗来斗去的朝臣对手了。”
邓渊自然明白他话里对自己的攻击,但此时却不好反驳,只能垂头不语,生怕惹来石亨对自己的不满。不过,即便他不出声,在郑琮的挑唆下,石亨也看向了他:“邓渊,之前可是你让本侯来京城的,还说什么只要带了兵马前来就可保万无一失。可结果呢,真真是作茧自缚。你说,眼下这一关该怎么过?我可告诉你,要是本侯真有个什么好歹,你们谁也跑不了,就算朝廷不拿问你们,本侯也绝不会放过了你们!”
这充满威胁,杀气腾腾的话语说得两名幕僚好一阵的胆战心惊,就是郑琮脸上也露出了惊慌之色。这时他才明白自己和邓渊一样,出了岔子一样都别想好过。
在一番沉默后,邓渊才犹豫地开口道:“侯爷,事到如今,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忍了。就目前的情势来看,陛下还是想要保你的,只要陛下的心意不变,你就依然安全。而这节骨眼里,一动肯定是不如一静,不给那些官员以任何继续攻讦您的借口理由,或许随着时间推移便能把这一关过去了?”
“你是让本侯忍着?”石亨阴沉着脸问道:“任他们骑到我头上肆意放肆?”
邓渊又是一阵沉默,算是默认了,随后才道:“侯爷,其实我们还有机会的。您离开大同时不是曾让石虎将军想法挑起边衅么?只要大同那里战事再开,朝廷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自然就只能再启用侯爷您了。到那时,龙归大海,虎还青山,自然再不是问题。”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石亨,让他本来躁动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不过,随即他又看向了郑琮:“你怎么看?”
这一回,郑琮没有容易以往般非要拿出一个不同的看法出来,而是选择了赞同:“侯爷,在下以为这确实是最为稳妥的对策了。如今陛下病倒,那些官员也不好继续逼迫,只要撑过这一段,自然就有了转机。”
两名幕僚都这么说,而自己一时又拿不出更好的主意来,所以石亨最终也只能接受了这个算不得办法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