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罪名,现在连陛下都对你深恶痛绝,或许很快地,杀你的旨意就要颁下来了!”
听着这些话,又映照着自己之前的猜想,陆缜身子忍不住就是一颤,脸色也微微一变。而这一切变化自然全落到了刘慕青的眼里,让他的精神陡然一振,继续施加压力道:“总之一句话,陆缜你如今已成朝野公敌,已没有人能帮你洗脱这偷窃泄露会试考题的罪名了!”
陆缜沉默了一阵,这才抬起头来,看向牢门外的刘慕青:“你突然跑来天牢,忍受着此处令人作呕的气味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从而好看看我绝望的模样么?”
“本官还不至于幼稚到如此地步,今日前来,不过是想帮陆大人你一把而已。”刘慕青这才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帮我一把?你刘大人竟会有如此好心?”陆缜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容里却带着三分不屑,七分提防。当日他可是亲身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敌意了,怎么可能几日时间就让人发生如此转变呢?
“你我毕竟同僚一场,陆大人你之前也确实为我大明立下过不少功劳,本官又岂能见死不救呢?”刘慕青却很是诚恳地说道,就好像全看不到陆缜的脸色一般。
见陆缜沉默不语,他又继续道:“其实陆大人你想过没有,你身上的罪名真有那么重,要重到人头落地,人人喊杀的地步么?本官身在刑部,对我大明律法还是有所了解的,这科举舞弊虽是重罪,却也罪不至死,最多就是免官流放而已。
“陆大人你可曾想过,为何如今京城官民对你如此严苛?其实还不是这案子一直拖着,难有定论的缘故?只要你承认罪名,我刑部即刻定案,再考虑一下你之前的种种功劳,说不定这看似严重的罪名,到最后只让你罢官回乡而已。陆大人,这其中的利弊,我想你应该比我要清楚得多吧?”说着,他便有些期盼地看向了牢房里的囚犯,等候着对方的反应。
陆缜面色淡然地坐在那儿,半晌后用同样平淡的语气道:“恐怕这才是刘大人你此来的目的所在吧?就是希望我能亲口认下舞弊的罪名!”
“本官并不否认有这么一点私心,但更多的还是为陆大人你着想。眼下朝野间的局势对你有多么不利,你应该有所了解,就是我刑部衙门里,也有很多人对你深恶痛绝。所以此时你做出让步,无论对你对我们刑部,都是一件好事。还望陆大人你能明白本官的一片好意!而且,只要你自承罪名,我刑部也好把给你的罪名往轻了定,到时岂不是两全其美?”
听他把话说完,陆缜嘴角一勾,突地现出了一丝笑容来:“刘大人当真的深谋远虑哪。”
这话让刘慕青以为他已心动,便道:“本官早说了,这么做对你我都有好处,陆大人你能想明白这些,就最好不过了。我这儿便有一份供词,只要你画押承认上头所写的内容,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本官来做了。”说着,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了一份书文来,从木栏的间隙里往牢房里递去。
但里头的陆缜却纹丝不动,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充满了讥诮:“我说你深谋远虑,指的是你说这些鬼话的本事,你觉着我会信你么?早在堂审时,你就欲将舞弊的罪名扣死在我头上了,你会好心帮我?真当我陆缜是三岁的小孩么?”
别说陆缜了,只要是稍有见识之人,也知道这牢里有诱供一说。往往会有人拿为你着想,为你减罪之类的说辞来诱使本来清白的嫌犯认下重罪。然后等到事情定下来后,对方就真个有口难辩,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后世才会流行出这么一句话来——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陆缜都在官场里打了这么多年滚了,这点小伎俩又怎么可能骗得了他呢?
被人当面揭穿用心,让刘慕青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陆缜,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真当我刑部拿你就没有办法了么?虽然这天牢比不得诏狱,但这里头的手段也不是你能挨得起的!”
“哈……我陆缜多少次险死还生,刀里去,火里来,难道还是吓大的不成?”陆缜回以一声冷笑:“若是这天牢里的人不怕事后遭遇十倍百倍报复的话,他们大可试试!”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就没必要隐忍,陆缜直接出口威胁。
而这话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本来还想上前帮刘慕青吓唬他几句的那些个狱卒脚步立刻就往后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