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在阳光的暴晒下萎靡不振。
整幅画的画风真实而浓烈,人物悲凉却不失希望。
两个拿画的太监在大殿里围着走了一圈又回到前面,把画放在建仁帝的案上。
建仁帝沉声道,“众位爱卿,看到他们,你们还能再提议增加赋税吗?自大康建朝以来,为充盈国库,各种赋税颇多,不能再加剧百姓们的负担了。今年起,减税三成,三年止。这幅画就挂在大殿上,让它时时警醒我们要爱民,忧民,为民。”
众大臣都跪下高声喊道,“皇上仁慈,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建仁帝道。大臣们又呼拉拉都站起来,各就各位。
林昌祁、江又梅依然站在中间,两旁也没他们的位置呀。
建仁帝道,“江氏听封。”
江又梅一听,赶紧跪下。
建仁帝又道,“西川副总兵林昌祁之妻江氏,克勤内助、以相其夫,今封尔为淑人。”
江又梅朗声说道,“臣妾谢主龙恩。”
她刚要站起来,又听建仁帝继续道,“林夫人再听封,尔于丹青颇有造诣,开创先河,臻于画境,今封尔为国子监助教,掌丹青,七品上。”
江又梅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她一愣神的功夫,大殿静得针落有声。建仁帝“嗯?”的声音特别突出,江又梅赶紧道,“禀皇上,臣妾愚钝,实难为人师表。”
林昌祁也跪下说道,“臣妻江氏乃一介妇人,当以相夫教子为主,恐堪当不了如此大任。
林侯爷也跪下声情并茂地说道,“臣儿媳江氏乃女流之辈,实不能教导咱们大康的栋梁之材,不能让她误人子弟啊。”
建仁帝冷声说道,“林老爱卿,”为了区别林侯爷和林昌祁父子,他把不算太老的林侯爷称为老爱卿了,“若说南山居士在教授丹青上会误人子弟,谁都不会相信。勿过谦。况朕也不会为难于她,一年中来京授课二十天足已,只需教导十五岁以下的学生。朕已经听说江先生授课颇为新颖,独特,与众不同,十分受学生们的推崇。”
此时他也把江又梅称为先生了。
建仁帝又对江又梅道,“江先生,朕认为你能在丹青上有如此造诣,又能画出‘希望’那种画,应是胸怀锦绣之人,实在不必拘泥于小结。你自创的那种不同于传统的画技应当传授给孩子们,再让他们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江又梅偏过头看看林侯爷和林昌祁,只见他们都流着汗向她点着头。
是让她同意啰?江又梅只能安慰着自己,一年只上二十天的班,还当了个七品官,也不错。况且,她也不敢违抗圣旨啊。便叩首道,“臣谢主龙恩。”
建仁帝哈哈笑道,“好,前朝出了个永龄公主,我朝出了个南山居士。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丈夫。”
众大臣又跪下拍着马屁,高声呼道,“皇上圣明。”
林侯爷领着儿子儿媳走出皇宫的时候,拿着两个委任状的江又梅后背都湿透了。林侯爷倒是笑mimi的,对别人的恭贺抱拳打着哈哈。而林昌祁、江又梅都是表情凝重,忐忑不已。特别是江又梅,只有对未来的惶恐,没有一点当官的喜悦
她穿来是种田啊种田,经商啊经商,咋搅入了朝堂里了呢?不过好在只是画个画,还不算是权谋。
几人回到福临院,一家人都在这里等着消息。当林侯爷把皇上封江又梅为国子监助教,还是个七品官的事情说了后,众人的嘴巴张开半天合不拢。
林侯爷看到大家都在愣神,叹了口气说道,“皇上金口玉言,儿媳也不能违抗圣旨。先教着吧,实在不行,再辞官。不当不行,但辞官总可以,我朝辞官的大有人在。”
江又梅想想也是,先当着,不行再辞官。自己的师傅江晓岚不就是辞了国子监祭酒嘛。
只有林昌旭和林昌晖的心里有些酸促,这真是想当官的当不上官,不想当官的非得让人家当官。世上的事咋就这么不如人意呢?
南山居士当了国子监助教,还是七品官的消息,又像是十级大风,刮遍了京城每一个角落,以至于越刮越远,刮遍了整个大康。
那些茶楼里的说书先生马上编了新段子,讲述林家又出了个大康朝的传奇,编的段子离奇曲折,跟“花木兰替父充军”一样充满了传奇色彩。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