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常态,林枫和齐将军都没有计较。
不过,位置却是换了换,让罗夫人、田夫人和齐云、林沁到里边去了,“稍后我们还要处理些事,女眷还是回避为好。”林沁不大乐意,“是我请齐姐姐的客呀,爹爹和大哥二哥都是陪客,怎么你们用大厅,我们用小屋。”林枫笑着哄她,“阿沁乖,等爹爹把这些麻烦事处理完,咱们再换过来好不好?”林沁勉强点了头,“那好吧。”
齐云命侍婢拿了件外衣给那唱曲儿的小姑娘,小姑娘方才已是给众人磕头道谢,这时又感激的跪下了,“小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将来若有用得着玉奴之处,万死不辞。”齐云命侍婢将她扶起来,在一边歇息。
林沁性情活泼乐观,虽然换了小房间有点不高兴,不过罗夫人耐心哄了她几句,她便又喜笑颜开了,“伯母,齐姐姐,不如咱们来行个酒令吧,行酒令热闹呀。”齐云很感兴趣,“行酒令?好啊。阿沁,不如咱们风雅一些,吟诗作赋吧,如何?”林沁笑吟吟,“甚好,甚好!我把二哥带来这个决定实在太英明了,这不,二哥派上用场了!”忙命侍女把林寒请进来,“告诉二公子,我这里行酒令呢,要作诗,他不来帮我可不成。”侍女笑着答应,很快把林寒请了进来。
林寒这老成少年在妹妹身边坐下,“阿沁,你已是知名的才女了,连‘烟锁池塘柳’这样的上联都能对出来,行个酒令还用得着二哥帮忙么?”他的话才说完,罗夫人便忙道:“我家二小子平时总是摆出幅夫子面孔,极少说笑话的。他难得打趣妹妹一回,诸位请赏个脸笑一笑,笑一笑。”田夫人和齐云俱是嫣然,林沁更是开心的笑弯了腰。
林寒严肃的面孔上也是笑意盈盈。
因为林寒开了个头,所以田夫人便问起了群芳阁的事,“虽是听说过了,可是究竟听来的也不知真不真,全不全,阿沁若有功夫,便给我们讲讲吧。”林沁笑容可掬,“有功夫,有功夫。”不厌其烦、眉飞色舞的把自己当天的壮举从头到尾讲了一遍,绘声绘色,声情并茂,感人至深。
田夫人和齐云听的很是向往。
“阿沁你不光替皇长子妃挡下了一个侧妃,还替她立了要做皇长子侧妃便需考试的规矩,这样省了多少麻烦。阿沁,这是你最大的功劳了。”齐云由衷的称赞。
林沁笑咪咪的摇头,“不,这可不是我最大的功劳。和我真正的大功劳相比,这件事根本不值一提。我姐姐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呀,这件事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我不过是为着慕贤书院总要考试的事心里不舒服,借题发挥而已。”
“真正的大功劳?”齐云不禁诧异了,“真正的大功劳是什么啊?”
田夫人、罗夫人和林寒也颇为关切,“阿沁,是什么啊?”
林沁狡黠的看了他们一眼,“因为有群芳阁的事,我才会芳名远播;因为我芳名远播,齐姐姐才会对我感兴趣;因为齐姐姐对我感兴趣,所以才会对我好,请我吃午餐、送我小矮马;因为齐姐姐对我好,我才会想要还席,在松鹤楼请齐姐姐的客;因为我要请客,所以咱们此时此刻才能坐在这里,欢欢喜喜,共聚一堂……”
她这一连串清脆悦耳的话说下来,罗夫人、田夫人和齐云、林寒都笑的软了。
“这才是最大的功劳呀。”林沁自己也笑的快要喷了,拍着桌子说道。
哄堂大笑。
本来大家已经很开心了,唱曲儿的小姑娘为了表示感谢又进来为大家唱了两套曲子,曲调悠扬,声音婉转,如出谷黄莺一般,林沁听的入了迷。
齐云也很喜欢这小姑娘的声音,问了问她的姓名、身世,原来她叫玉奴,本是江南人氏,跟着父母到京城寻亲的,寻亲不遇,后来父母都亡故了,她便跟着父亲生前一位好友过活。那位叔叔待她倒是极好的,跟亲生女儿也不差什么,可惜叔叔早逝,之后玉奴便落到那叔叔的遗孀杨氏手里。杨氏待她刻薄,每天撵了她出门卖唱,一天至少要交够五十纹钱,若交不上来,非打即骂。玉奴无奈,只好受着。
林沁听的眼泪汪汪的。
罗夫人心疼的轻轻拍了拍她,“我家阿沁就是心肠好。”
林寒幽幽叹了口气,“阿沁,二哥不怕你学坏了。你心肠这么好。”
林沁本是眼泪汪汪的,听了这话却狠狠瞪了林寒两眼,罗夫人和田夫人、齐云不由的笑了。
“她不是你亲婶婶啊,那她管不了你的。”齐云沉吟,“你家乡还有亲人么?若愿意回乡,我便命人送你回江南。”
玉奴又惊又喜,声音都颤了,“有的,有的!玉奴家乡有亲人的,有位亲叔叔!只是我家乡前几年遭了水灾,已许久没有音信了……”罗夫人和田夫人都是心地善良的人,听了玉奴这话,大为同情,“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也很可怜,你把家乡地址、你叔叔的姓名说出来,我们差人替你打听着。若打听着了,送你回乡。”玉奴欣喜不已,忙把家乡、叔叔姓名都说了,又逐一叩谢过罗夫人、田夫人等,“若能回乡见着叔叔一面,死也瞑目了。”齐云命侍婢扶起她,“你若愿意,可到齐家暂住,齐家管你的衣食,你偶尔唱几套曲子给我祖母解闷即可。”玉奴才自那恶少魔掌逃脱,对于在酒楼卖唱讨生活的日子已是怕了,听齐云让她到齐家暂住,自是愿意的,忙不迭的答应了。齐云又把要唱哪些曲子给齐老太太听大致讲了讲,玉奴极是伶俐,心领神会,“是,小姐,玉奴会许多讲因果报应的曲子呢,老太太们很爱听的。”齐云微笑。
荣国公府得了信儿,派了个只有十二三岁,名叫郑世基的孙子辈的人出了面,来松鹤楼把那名叫郑雄的恶少带走了。郑世基年龄虽小,在家里显然也是被大人教过了,“这是族里的三十七叔,和荣国公府虽然没出五服,也算是旁支了。三十七叔一向在老家的,这是头回进京,京里他是两眼一摸黑,啥也不知道。若有得罪之处,尚祈海涵。”
林枫和齐将军等人和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也没什么可说的,便让他把人带走了。
齐将军和齐亚都是摇头。
荣国公府如果有担当,哪怕派孙子辈的人出面也应该派个年纪大点的,说话不能这么模棱两可,该认的错大大方方的认了,把郑雄这败坏门风的旁支子弟带回去好生管教。这样却算什么呢?
“荣国公府,是京城的兴旺人家吧?”齐亚不由的问道。
林开答非所问,“荣国公府是先皇后的娘家,陛下宠遇甚隆。”
林、齐两家人相谈甚欢,天色已晚,方才散了。
松鹤楼外,马车前,林沁和齐云依依不舍的告别,“齐姐姐,我真舍不得你。”齐云微笑,“阿沁,咱俩若想见面是很容易的,都在慕贤书院读书的啊。”林沁歪头想了想,撅起嘴,“可我还是觉得不够。”齐云不知怎地,心头如小鹿乱撞,脸色酡红。
林沁本来就是个自来熟的孩子,经过今晚,和田夫人更是亲密又亲热。她拉起田夫人的手撒娇,“伯母,我舍不得齐姐姐嘛,怎么办?”田夫人笑的亲呢,“那还不容易,阿沁,你跟着伯母和姐姐走,不就行了么。”
“可是,我还舍不得我爹,我娘,我大哥,还有我二哥。”林沁天真说道。
“这可就为难了。”田夫人也作了难。
罗夫人却是心中一动。
其实也不难啊,如果……她朝不远处林开那清隽飘逸的身影看了一眼,心中起了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