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这是自找苦吃——明明可以带三人从山上走,非要搞得一身湿。
这条小路都已经暴露了九十九步了,也不差最后一步了。
可是,江寒想到自己掉进秘洞时的惨况和出来后的惊喜,想到自从发现这个秘洞,自己都还没用过几次呢,这就得将秘密上缴政府了,心里顿时就很排斥。
而且她虽然一时抖机灵,让在场的人知道了后山有小路,但具体是怎样的小路,却没说啊,再说正如她之前说的,万一还有其他路呢,那些拐子走的也不一定就是这条啊——总之,她就是关键时刻想掉链子,心存侥幸。
真是小心眼的矛盾女人啊!
鉴于她的这些小心思,过了河进入灌木之中后,她就提前矮身,还到处乱晃那些灌木,多点误导,少露端倪。
吕同见江寒毫不犹豫地就下了水,瞅了眼自己的小厮小松,见明明会泅水的他,不仅没有一点主动下水的自觉,发现他的目光后,还理直气壮地道:“少爷,我要是跟去了,一会谁去找竹排?”
“你们就不能分开守河道两边?”吕公子被他这话噎得脸色很臭,故意刁难道,“我真后悔将小竹派去了青河县城!”
“哦,那我过去吧。”小松说着就要动身。
“算了!赶紧去找竹排过河!”说罢他丢下两个小厮,郁闷地回镇上去了。
江寒浑身是泥地从洞口钻出来,掩好洞口,爬上斜坡,爬到怪石上,站着朝下望了望。
阴沉地天空下,半掩在山下的落霞镇,屋顶层叠朦朦胧胧,沿着镇边向东的青河,静静向前流淌而去。忽然间,她心中莫名生出“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的感慨。
“啊~”她双手叉腰对着山下长喊一声,坐下来,在石头上缓了口气,才爬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泥水,往与吕公子约定好的地方去了。
这条山路还算平坦,只是石头有些多。
路两边的山坡上,稀稀拉拉地立着些高矮不一的树木,大大小小的石头边长着一丛丛半腿高的茅草,间或有些蕨类或者藤蔓植物,在树木茅草和石头间穿插生长着。
小落霞山靠近镇子的这面,有将近三分之一是石头组成。山势往上走到近一半的位置,参差不齐的大石头就半露出来,要想安全上山只能先经过山腰上的这条路。
江寒点了堆火,烤干衣鞋,将现场抹平,又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埋伏了一会,觉得自己藏得这么早有些太蠢,就溜达着将这条路附近的小路都查探了一遍,查探完了,又回到主路上,还是没人来。
她烦躁地在路上来回地走动着,十几遍过去了,时间已不知到底过去了多久,整个山道上还是只有她一人。
这时,她的肚子咕咕叫起来,她这才想起自己整个中午光顾着路见不平去了,中饭都没吃上一口……
下一刻,就见那本该守在山路上的人,满山坡上乱窜着,漫山遍野地找起了吃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等她将能去的山坡都搜寻了一遍之后,虽没有收获一只动物,却无意间扯出了三株野怀山,还摘了一大把野菜。
她将那野怀山藤粗粗编出一个网兜铺上些茅草,又用剩下的藤将野菜扎起来放进网兜扎在腰上。随后她又找了一堆枯枝和枯草枯叶,抱着它们和野怀山,回到先前烤衣服的地方,挖了个浅浅的土坑,将那野怀山埋好,生火烤了起来。
她一边烧火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歌,一个人自得其乐好不开心,似乎已完全忘记了她此行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