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瑜被他看得脸都要烧起来了,所以说附和这么囧的话题什么的,一句话能憋死人啊。
亏得这时两个丫头把泡好的茶端了上来,总算是打破了这微微尴尬的气氛。徽瑜捧着茶盏浅啜一口,打定主意死也不开口了。
姬亓玉挥挥手让大家都退下,这才看着徽瑜说道:“翻过年你有十四岁了吧?”
“是啊。”徽瑜下意识的回道,忽然似是先到了什么,抬头看着姬亓玉,“问这个干嘛?”
“本王要算算还有多少日子才能把你娶回家,如今早成亲的三位哥哥都已经有了子嗣傍身,可怜我还形单影只。”
徽瑜:……
就这样认输了,徽瑜觉得太怂,鼓起勇气抬起头对着姬亓玉又道:“王爷不是还有两名侧妃,若是等不及,可以先把人抬进去。”
“难得你还为她们考虑,不过本王可不想将来后院不宁,血流成河。”
“什么?”徽瑜莫名,后院不宁?血流成河?细细一想,顿时脸黑如墨,这厮居然拐着弯暗指她善妒成性,手段狠辣!
摔!
“王爷可真是有先见之明。”徽瑜挤出一句。
“像我三哥似的,这后院乱的都追的上七雄争霸,真是让人看尽了热闹,本王不希望自己被人瞧热闹。”
“哎,这可怎么办?王爷都说了后院不宁,血流成河,你说我要做不到这一点,可真是有愧于您的评语。”噎死你才好!
“有道理。”
有啥米道理?脑袋坏了吧。
“不过,本王想着也许我太高估了你的对手,低估了你的智商,以你的手段,何须血流成河。”
这是夸奖她吗?
“谢谢王爷还记得小女有智商这回事,您放心,我将来可是要做正妃的人,才不会那么没气度,没胸怀,连个容人之量都没有。纵然做不到娥皇女英举案齐眉,至少也能其乐融融,你好我也好,姐妹情深。”
“是么?”姬亓玉瞅着徽瑜的笑脸似是在探寻什么。
徽瑜这话还真是没有撒谎,反正在这里男人不是一个女人的,何必自己把自己弄的名声狼藉,授人以柄。她有强劲的娘家撑腰,有丰厚的嫁妆傍身,进门没有婆婆立在头上,自由自在的小日子指日可期。看着姬亓玉这样子也不算是讨厌自己,再有两三个子女傍身,这辈子就圆满了。至于姬亓玉纳几房小妾跟她啥关系?只要赶在女人越来越多之前,自己的孩子都能立住脚,完胜!
女人别为难自己,如果这里是现代,至少还能有一夫一妻制的小红本本给你提供法律支援,老公有*你能分他的财产跟他离婚,美美的找个第二春!
可是在这里和离是相当困难的事情,徽瑜想着既然离不成婚,分不了男人的财产,那么至少也得让自己过得开心快乐才成。虽然男人公用有点破自己的耻度,但是想想就算是在现代结婚的男男女女可也不是纯洁之身给彼此了,还不知道过了几手,这般安慰自己其实日子还是能过得。
在困境的时候,就得想点开心的事情,让自己乐观,别把自己整的跟怨妇似的。好也过,坏也过,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徽瑜坦坦荡荡的神色,姬亓玉没有发现任何的勉强之处,那就是她是真的奔着做一个大度宽容的正妃去的。
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姬亓玉半响没有说话。徽瑜觉得自己表现的还是可以的,男人喜欢的可不就是这样的女人?反正小妾侧妃是挡不住的,那么在事情变得更坏之前,徽瑜只想着自己能牢牢的站住有利的形势。至少,绝对不能像夏冰玉一样,为自己招了董婉这样强劲的对手,一辈子,不死不休。
“小女也是读着女戒长大的,所以王爷完全不用担心。”她绝对是奔着自己的良心说的这话。
“本王应该庆幸自己娶了个贤妻?”
“过奖过奖,不敢当,不过小女会努力朝着目标奋斗的。”
姬亓玉:……
其实他应该开心的吧,男人娶妻可不就是希望妻子能有宽容的心坏,善待妾室庶子,一家和乐融融的过日子。可他怎么就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呢?董徽瑜这样性子的女人,怎么就能这么想得开?
在姬亓玉的想象中,至少相思董徽瑜这样品性的女子,那都是善妒成性,跟妾室死磕到底的典范啊。
哪里不对劲呢?
“今日王爷约我出来,不知道是为了何事?”徽瑜觉得两人的话题歪了至少也有一百八十栋楼,还是回到正题吧。忠心表了,姬亓玉应该放心了吧。
“本王约你出来一定要有事情吗?”
呃……
这大冷的天没事你叫我出来干嘛?
徽瑜咆哮!
可她也没啥胆子在姬亓玉这厮面前张牙舞爪。
要说起来徽瑜也绝对是一铁血御姐,但是架不住来到了这个男尊女卑的时空,不想自己被早早的炮灰掉,就得适应这里的一切规矩礼仪。姬亓玉将来就是她头顶上那片天,她的人生这一辈子都要在姬亓玉的影子下活着。所以得罪未来老板是很不明智的事情,如果女子能参政,女子能做官,徽瑜早就一脚把他踹开,奔着幸福美满的大道去了。
可是这里不能,女子到了年龄不成亲都是罪,家里不仅要罚税,还要强迫女子嫁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想不嫁人除非你做尼姑去。可是徽瑜实在是对青灯古佛没多少兴趣,思来想去也只有端正好心态这一条路走了。
所以,现在徽瑜即将成为姬亓玉的妻,那么姬亓玉对徽瑜就有一种绝对的压制。
不说别的,就说楚珂,那也是国公府的嫡出姑娘,这还亏得有娘家撑腰,不然的话男人不喜欢,这日子过得得有多艰难可见一斑。
在大公司上班,你的顶头上司你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把他的骨头熬汤喝,可是你见了他不也是要恭恭敬敬的,除非你辞职不干了,你才能扬眉吐气骂他一顿走人。可是骂完之后,走人之后呢?你是否还能找到一份跟这份工作相当或者是更好的工作?这些都是最现实的问题。
徽瑜现在就把姬亓玉当成自己的顶头上司供着,这总行了吧?
宽容?没问题,你又不是姐爱的撕心裂肺的初恋。
大度?没问题,就是花点银子多养几个女人跟几个孩子罢了。姐不高兴的时候,还能让她们立规矩出口气呢。
除了姬亓玉这个丈夫,别人想要整治她除非是在地位上压倒她,不然将来在靖王府只要跟姬亓玉关系不错,她就能平趟!
“虽然不一定有事情,但是你我还未成亲,私下见面已属不该,所以若是无事王爷还是尽量不要约小女见面。”泥煤的,见你一次就被禁足一次,你特么的当好玩么?
“这时倒是想起规矩了。”
“小女本就是规矩人。”
“本王怎么觉得这么好笑呢?你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哪一件守规矩了?”
泥煤的,还有完没完!
“那王爷到底想要如何?你至于抓着以前的事情不放吗?若是王爷真的瞧不上小女,大可将婚事取消,难不成小女孩赖着你不成?”
看着徽瑜一返方才的姿态,几乎要捶桌揍人的架势,姬亓玉却忽然笑了,直直的看着她,“董徽瑜,你跟我说话至于还要带着一层面具吗?现在的你不是挺好的。我曾跟你说过,我讨厌说谎的人,也不喜欢伪装的人,你我如此了解,你又何必委屈自己假装。”
徽瑜:……
特么的绕了一大圈,就是为了这个?
要是姐真的露出本性,她敢保证姬亓玉能立马踹了她。
因为他们之间隔着千年的文明跟思想。
“原来王爷喜欢小女直来直去的,那也行啊,这个没问题。”徽瑜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姬亓玉,眉峰一挑,特么霸气的说道:“小女现在很不想跟王爷说话,很不愿意看到你这张脸,小女不能让王爷滚,我自己滚成了吧!”
徽瑜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耍个性,谁还不会啊!
随心所欲的过日子,谁还不想啊!
姐不愿意自己的男人是公用的,你特么的愿意么?
姐不愿意看着庶子庶女一大堆在眼前晃来晃去的,你能做到么?
姐这辈子站你身边,你哪只眼看别的女人,就挖哪只眼能,行吗?哪只手摸别的女人,就剁哪只手,成吗?
既然都不行,你特么的跟我装什么X啊!
蒋青小心翼翼的贴着门边进来,先打量一眼王爷的神色,惊梀的发现王爷居然在笑!董二姑娘一脸恼火的踹门走了,王爷居然在笑!
这是什么节奏?
蒋青不愿意开口啊,这要是不小心踩了雷区,倒霉的可是他啊。
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贴着门边溜进来站在王爷看到的地方,这样王爷就不会认为他这个做属下的没有职业道德了吧?
姬亓玉看着徽瑜之前搁置在手边的那本书,书页还打开在夹着枫叶书签的地方,伸手将书拿过来,低头看着笑了笑,将书合上又放回到原来的地方,这才站起身来,看着蒋青说道:“走吧。”
“是。”蒋青立刻应了一声,看了看王爷的神色还算不错,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那现在去什么地方?”
“户部。”
“户部?”蒋青一愣,抬头看着王爷,这个时候去户部干什么?到年底了,把户部尚书打死了也拿不出钱来啊。
“本王今儿个开心,户部过年没钱,盐税银子可以放过去了。”姬亓玉说完大步的离开。
蒋青立马跟上了,脸黑成墨。之前来的时候,王爷就是被户部尚书罗宏盛给堵在了府里,追着要盐税银子好过年。但是因为之前户部那边信国公府插了一脚,本来盐务那边的支领的盐引不给放,王爷气的差点连桌子都给掀了。
如今风水轮流转,也到了罗宏盛那老狐狸求他们家王爷高抬贵手的时候,王爷怎么也不多卡卡就放行了。
难道……二姑娘做了说客?
瞧这不像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罗宏盛这老狐狸真特么的有运气,连王爷一年难得遇上一回的好脾气都能在年关这个最不可能的时候给赶上了,特么的他攒了几辈子的人品啊。他怎么就没能这么有人品的时候呢?
蒋青泪奔!
哎,王爷大手一挥,盐税银子到账,罗宏盛又能过个好年了,至少不会被皇上在屁股后面追着要钱时,他焦头烂额的四处兑换银子了。
人人都说罗宏盛狗屎运极盛,摔一跤都能捡个漏,他今儿个总算是见识了。
传言非虚啊。
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要不以后他跟罗尚书多多来往,会不会沾到他的好运气呢?
这个问题要好好的想想。
这次徽瑜单方面的认为不欢而散之后,年前就再也没跟他见面。年前董家有两桩大事,第一,董大哥下聘婚期定在了来年三月春暖花开的好时节。第二,薛茹娘的婚期就定在了年前腊月初九,如果翻过年就十六岁了,又大了一岁不说,薛夫人也不可能留在京里过年总要回老家,所以跟丁家商议过后就把婚期定在了年前。
因为实在国公府出嫁,所以薛茹娘出嫁那日也是格外的热闹,徽瑜跟董绯菱给她送嫁添箱,董绯菱送的是一整套的玉饰,可真是大手笔了。徽瑜没有送东西,而是送了一张一千两银票,徽瑜想着东西是戴着好看撑门面的,可是银子才是过日子实实在在的东西。薛茹娘的嫁妆只是靠着榆州那边全都算起来也只有两千两,已经是榆州那边最体面的嫁妆了。太夫人从自己的嫁妆里拿出来些给薛茹娘傍身,当然太夫人不可能拿出来太多,她也是有儿孙的人。大夫人跟董二夫人每人都送了一套撑场面的首饰,大夫人送的是赤金嵌宝石的,董二夫人送的是点翠,这套首饰拿出来就连太夫人都是愣了愣,要知道点翠的首饰算得上是好东西,不要说一整套就是一支钗拿出来都能镇场子了。
薛夫人眼眶泛红,对着董二夫人很是谢了谢。大夫人送的那套首饰也是价值不菲,女人必须要有几套首饰撑场面,更何况将来丁泰平总是要做官的人,薛茹娘没有几套首饰怎么成?除了这套首饰,这次薛茹娘从国公府发嫁,所有花费的银子都是大房自己包了,大夫人也是狠狠的出了把血。
薛茹娘三朝回门后,薛夫人就回了榆州,想起回门那日徽瑜躲在帘子后面偷偷看丁泰平的长相,还跟薛茹娘说悄悄话,倒是让出嫁的薛茹娘羞红了脸。看着让人之间相处的情形,徽瑜倒觉得丁家这门婚事也算不错,至少丁泰平对着薛茹娘的时候原是细心周到,只要用心这日子总能过好的。虽然薛茹娘本家的嫁妆只有两千两,但是加上徽瑜跟太夫人私下里贴补,还有董绯菱跟大夫人、董二夫人的送的几套首饰震场面,更不要说大老爷还在京郊给薛茹娘置办了一个田庄傍身,这样的嫁妆嫁进丁家,绝对是底气十足。
今年过年徽瑜同样接到了皇后娘娘的恩旨进宫,有了去年的例子,这次徽瑜倒是没有那么紧张了。大夫人一路上颇有些沉默,可能是想到了这样的场合董婉作为一个侧妃只能在屏风后面等着,心里多少也有几分酸涩吧。
宫门口下了车,徽瑜定睛一看,不由愣了楞,没想到正好跟宁王府的马车一同到了。身穿品级大妆王妃正服的夏冰玉领头在前,身后跟着董婉还有那个只有一面之缘还没看清楚的彭侧妃徐徐走来。
徽瑜的眼睛却落在了董婉身后的奶娘怀里抱着的那个小娃娃,顿时就被吸去了所有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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