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卖身契

自己起来吧。

    他迅速拿浴巾擦了身子，裹了浴袍又假装瘫痪地坐上轮椅，然后对着浴室门叫了两声，依旧没人应答，他怕蓝沁反悔跑了，忙推着轮椅出来看个究竟。可刚进客厅，就被坐在地上愁眉苦脸咬着手指的蓝沁逗乐了。这丫头，怎么跟个小孩儿一样？

    其实封戚天不是一个爱笑的人，从小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没有母爱，也感受不到父爱，哪里还能笑得出来呢？

    别人都觉得他生性淡漠，可谁又真的站在他的角度理解过他的感受？又或者，有的人真的想要靠近，可见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和千年不化的冰山脸就打了退堂鼓。

    但说来也奇怪，对于蓝沁，他总是冰冷不起来，就像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难以解释。比如那些用科学无法解释的灵异事件，比如那用概率难以计算的偶遇次数。干脆用“缘分”这种虚无缥缈又让人觉得奇妙无比的东西来定义他和她的关系，或许会简单的多。

    所以，两性杂志里总是用这样的口吻去安慰那些没有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的人：终究会那么一天，有一个人能融化你所有的坚硬，能让你千疮百孔的心得到抚慰，能用她的所有的温柔去温暖你黑暗冰冷的世界。虽然听着有些矫情，可封戚天能感觉到，蓝沁，这个甚至都没见过几面的女生，对于自己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

    “喂……”他清了清嗓子又叫了她一声。

    可蓝沁连头都每抬，埋首于那些纸张中随口答了一句：“你等一下……”

    封戚天怎么能容忍有人视自己为空气？他直接上前去从蓝沁手里抢过那合同，随手翻了一翻，挑了挑眉毛看着她：“这不是早上签的合同吗？怎么，有什么问题？”

    蓝沁见封戚天都洗完澡了，忙从地上爬起来，想起刚才他在浴室里的画面，脸上不由地有些发烫：“我，我就是不知道有什么问题才要仔细看一看啊？”

    封戚天伸出手像招呼小狗一样对她弯了弯，皎洁地笑道：“你过来，蹲下。”

    蓝沁心里想，干嘛，凭什么我要那么听话？可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按着他的指示向他走近一步，然后蹲下。这动作一气呵成，自然到根本来不及及听从大脑的指令。

    封戚天见她这么温顺，拿起卷成筒状的合同在她头顶轻轻一拍：“傻子，你都签完字了，就算再发现问题，能有什么用？反正卖身契已签，想毁约？呵，哪有那么容易……”

    蓝沁愣了一下，脑子转了两转，喃喃自语道：“好像，也是啊……”

    封戚天趁机说道：“所以呢，你只要听话，我不会为难你，也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总之一句话，只要爷高兴，什么都好说。所以呢，现在我饿了，先做饭去吧。”

    就这么几句，彻底把蓝沁绕了进去。她有些迷乱地抓了抓自己的长发，然后微微摇头，见封戚天坐在自己面前俨然一副主人的做派，只能无奈地想，好吧，卖身契已签，那就，先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