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您喜欢田新桐,您疼她,可我哥就活该被您这么对待吗?
“我哥太倒霉了!爹在的时候常年在外工作不在家,亲妈和初恋跑了,丢下他不管不问,他一个有爹也有妈的孩子,和我这没爹没妈的孩子一样,是被保姆看大的。”
“保姆看孩子什么样您知道吗?就是面上过的去就行了,渴不渴饿不饿,冷不冷热不热谁管你?”
“在外面遇到开心事、伤心事、被人挤兑了、被人欺负了,谁关心?和谁说?”
“我和二哥还有我哥罩着呢,我哥有谁啊?”
“我哥就那么硬挺着,乱七八糟勉勉强强的自个儿长大的,爷爷我知道您心里也有我哥,可心里有就行了吗?您管过我哥几天啊?您陪他过过春节吗?给他过过生日吗?亲手给他做过几次饭?”
“您知道您今晚做的羊汤多难喝吗?我喝了一口就想吐,我哥全都喝了,为什么啊?他缺东西吃吗?还不是因为那是您亲手做的!”
“爷爷,您是不是觉得我哥他傻啊,还是觉得他钢筋铁骨,金刚不坏?您不疼他也就算了,您不能这么可着劲儿的糟践他!”
“您是不是经常还觉得我哥投胎做您孙子,他该骄傲啊?我告诉您吧,不是那么回事,要是我哥能选,他宁可投生在我嫂子家,从小家里就一个爹相依为命,也不愿投生在您战老家里!”
他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高。
战如海则是越听脸色越差。
战恩实在看不下去,推了莫白一把,“够了阿白,别说了!”
“凭什么不说啊?”莫白抹了把眼,声音里带了哭腔:“是不是我哥能耐、我哥强大、我哥有本事,我哥就活该被糟蹋啊?他就是本事再大,他不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一个活生生的人?凭什么不把他当人,那么欺负他啊?他有本事他就不会伤心吗?他也有心啊!”
战如海闭上眼睛,浑身颤抖。
那是他亲孙子。
唯一的亲孙子。
他怎么可能不心疼?
可是,也许就像莫白说的,他觉得他孙子很强大、金刚不坏,他觉得就是一点小小的药物而已,还是那种药,能吃出什么事?
他真没想到,那种药能将他孙子放倒,送进医院的急诊室。
如果战云霆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等他百年之后,怎么和他死去的小儿子交代?
当年,他将白净妍介绍给他儿子,误了他儿子的一辈子。
如今他再亲手害死了他的孙子,他怎么对得起他的儿子?
莫白虽然没有详细解释,但战恩也猜的八|九不离十。
见战如海身体颤抖的厉害,拽住依然愤愤不平的莫白,低声训斥:“行了,别说了,你是要将老爷子也刺激出个好歹吗?”
莫白红着眼睛,不甘的将张开一半的嘴巴闭上。
战如海的身体看着硬朗,但也仅仅是看着而已。
老爷子年轻时受过很多罪,身上有很多暗伤,血压和心脏也有问题。
如果真被他刺激个好歹,那他岂不是变成和老爷子一样的人?
他心里纵然有再多愤怒、再多不甘,他也不敢再继续说什么。
最后,他只能咬紧牙,恨恨说一句:“如果我哥有事,我一定要让田新桐偿命!”
他眼珠血红,眼中尽是杀气,可见不是说说而已。
战恩皱眉,训斥道:“别胡说,小霆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