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兮朝背上的伤着实不深,只是毒性峻烈让人不得不缠绵卧养了一阵,再加上近几日得唐无暝亲自照顾,心情大好,很快就又能收拾行装继续赶路了。
而此去榆城上官府,唐无暝更是显得理直气壮,腰板都比往日直三分。
一切准备妥当要出发上路时,秦风掌缰御马,唐无暝跟着相好的也钻进了马车,待收拾妥当,回头却见似乎是少了一个人。
那个平日里一直聒聒噪噪,想尽一切办法劝说拆散他俩的兔崽子元乐呢!
掀了车帷探出头去,正瞧见元乐背着一把大刀,手里别扭的捏着一只小手绢,点着根本没有的泪向他挥手。
“师兄,你我同门十余年,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哦不,你比我那亲大哥还要亲!”元乐掐着小哭腔,学那戏本里送人千里的模样,“亲师兄,如今你要离开我了,而我却不能与你同行,真是令人痛心……”
唐无暝脖子伸的很累,还颇具耐心的听他演完这出。
元乐继续哭道,“师兄今日与人私奔,今生恐不能再见。小弟我怕余生思念,盼师兄能给小弟留下个信物做个念想……”
“……”谁说这叫私奔,唐无暝撑着脑袋,忍住了下车打他的冲动,好生笑着问他,“那……我的好师弟,你看一千两够不够做你的念想?”
车底下那少年顿时眼前一亮,眸中奕奕光泽,根本没有什么送别的依依不舍,连颤点了几个头,“够,够,以后我定然每日都想念师兄一遍!师兄就放心的走吧!”
说完就伸出了两只手掌。
唐无暝眼睛一眯,你想我才有鬼,你是想银子!
正所谓妖人自有天道收,唐无暝还没出手,车沿上的秦风一顷身就拽住了少年的领子,拖拉至身前,笑道,“嘿,你还想要银子。”
元乐四蹄乱踢着挣扎,“放开我你个蛮力子,我师兄疼我关你什么事!”
秦风回头问,“疼吗?”
唐无暝诚然点头,“疼。”
又问,“舍得吗?”
唐无暝沉痛顿首,“……舍不得。”
“元小乐,”秦风大笑了几声,提起元乐的领子将人丢上了车,还顺手没收了他背后的重刀,“不光你师兄舍不得你,我也舍不得你呢,你还是跟着我们一起上路吧。”
元乐被他一巴掌拍趴在车板上,怎么挣都动不了分毫,只好蛮力子蛮力子的骂他。
马车缓缓出发,秦风一手驾车,一手还要钳制元乐,车还没出城秦风就已经被他吵烦了,翻手几点把人定住了拉在身边,让他不得不安静一会。
秦风转头看他两眼火旺旺的,像疯极了要咬人的兔子,不禁笑道,“你老实呆几天,等庄主余毒清完,就放你走。”
元乐瞪的更狠了,独门解药都交给你了,你竟然还不相信!
唐无暝仍旧歪在厢里的玉骨凉席上,听着车帘外头那两个对头们你来我往的对嘴吵架。这回,中央的小几上摆着的是一碟冰镇过的紫玉葡萄,各个红紫剔透、圆润饱满,茎叶上凝着些冷气水珠,颗颗的往下滑。
自己含了一颗葡萄,又掐了一段递给对面的秦兮朝。秦兮朝半天没接,反而抽出一张秀白丝绢,探身过去要替他擦汗。
唐无暝本是含着冰葡萄降暑,被突然覆过来的秦兮朝吓了一跳,蹭着往后移要躲开他,口中更是不小心一用力将葡萄咬了碎,嫣甜的葡萄汁洇出了唇缝。
秦兮朝因他这抵触般的反应也愣了一愣,也没有再靠近,只是轻点了下那人的嘴角,抹去了果汁。
丝白的手绢落入了唐无暝自己的手里,秦兮朝坐回原位,轻道,“先前与你说过,我自幼习扶风剑法,性阴体凉,与我靠近坐些会凉快一点。”
将葡萄连籽咽下,唐无暝低声,“还好,不甚热。”
他头上的丝丝汗珠可不是那么说的。秦兮朝顿了片刻,似是探询,“你……不愿意?”将葡萄碟往他那边推了推,“若是不愿意,也不必……”
小嘴儿都亲过了,还说什么愿意不愿意呢,凑合着过呗,但是靠近他就让唐无暝想起那天的香吻来,实在是太过刺激,得让他缓两天。
想了个好由头,唐无暝揪了一颗葡萄,开口道,“虽然我承认你是我相好的,但是元乐说,感情得两情相悦,细水长流,我觉得我们才刚认识,应该先熟悉熟悉再进一步发展。”
说的颇有道理,秦兮朝点首笑道,“好,那我们就来个日久生情,反正本庄主有的是时间。”
日久生情,听起来不错,唐无暝也同意地点点头。
秦兮朝缓缓涌起了内力,一套扶风心法从头捻来,阴凉之气从四肢五骸的经脉中释放开来,顷刻气场就铺满了车厢,四周温度也渐渐退去了闷热,渗出了丝丝凉意。
如此使耗内力是十分消耗体力的行为,秦兮朝端坐行来气息却不慌不乱,气场沉稳有力,唐无暝即便是从未学过剑术,也知秦庄主的剑法定属上乘之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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