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到了他的面前,手里的刀一挥,人头滚落地上。
干净利落的一刀,何正浩不知道身后一双明亮的眸子,水气朦胧,直直盯着他。何正浩的心里头只有一个字:杀!
他奋力冲向倭寇,后面的弟兄们紧紧相随,倭寇也不甘示弱,两伙人撞在了一起,刀剑的碰撞,人的喊叫惨呼,交织在一起,离着老远就能听到。
刚刚赶到的何万全一看气得眉毛都立起来,咬牙大骂。
“一勇之夫,一勇之夫啊!”
何老头能不气吗,他本想着找机会偷袭,现在弄成了遭遇战,这不是添乱吗!唐毅反倒很镇定,笑着说道:“何老爷子,您带着人马去接应令孙,让徐三带着兵去攻击镇子。”
“好嘞!”
徐三第一个答应,他招呼着自己的二百名部下撒腿跑向了白茅镇,他们都是本地人,地形太熟悉了,白茅镇西边的围墙最矮,还有好几个口子。
他们先是一顿乱箭火铳,也不敢打不打得中,压下了倭寇的反击就好,冲到墙边,奋力跳进去,手里的腰刀挥舞,血光迸溅,倭寇措手不及,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去。
徐三杀得最欢,转眼之间已经有三个人被他砍倒,他觉得自己就像赵子龙下凡,越杀越有劲,不到一刻钟,大半个镇子都落到了他们手里,倭寇只能蜷缩在镇子东边的一块,负隅顽抗。
这时候何万全已经把镇子外面的倭寇解决,从东边杀了上来,两只拳头对冲,倭寇被顷刻碾成了碎片,足有三百名倭寇被屠戮一空。
就连徐三都觉得吃惊,怎么面前的倭寇和常熟的不一样,这么容易就被解决了?
经验丰富的何万全道出了关键,“傻小子,真倭都跟着麻叶去苏州了,这些穿的和倭寇一样,其实都是大明的败类,他们比起一般的土匪水贼强不了多少!”
何正浩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不敢置信地吼道:“我不信!都是大明的人?他们欺负女人,怎么比真正的倭寇还狠?”
看着天真稚嫩的孙子,何万全沉默半晌,突然声色俱厉地说道:“你小子听着,最见不得你好的不是对头,是那些背叛主人的白眼狼,他们不咬得更狠,更凶,新主人怎么多看他们一眼!你们都记着,这是畜生,不是人!仁慈不是留给他们的,杀,杀光了畜生,天下就太平了!”
唐毅正好赶过来,把何老头的高论听得一清二楚,他倒是觉得不见得所有投靠倭寇的都是罪恶滔天,必须杀之。但是唐毅很欣赏这股子杀气,军人不敢杀,还叫军人吗!
为了鼓励大家的劲头,唐毅马不停蹄,向下游杀去。
他们的目标就是倭寇的船只停泊的地方,只有捣毁了锚地,毁掉了所有船只,倭寇才彻底从成了断线的风筝,落网的大鱼。
差不多半夜的时候,唐毅的人马冲进了倭寇的营区。
保护船只的倭寇明显比白茅镇的厉害许多,双方正杀得难解难分,突然从江面上来了一支船队,他们加入了夹攻的行列。
这伙人足有三千多人,上百条大小船只,兜着倭寇的屁股猛杀猛砍,连逃走的希望都不给倭寇。
战斗到了天明时分,留守的倭寇被清剿一空,他们的船只除了焚毁的,都落到了明军的手里。
有一位身材高大的将军迈着虎步走了过来,他一身的铁甲挂着斑斑血迹,额头脸上都有伤口,血液早已凝固。一见唐毅,眼中难掩喜色,急忙走过来,伸出大手想要拍拍唐毅的肩头。到了一半他把手缩了回来,变成了抱拳的姿态。
“唐公子,你没事吧,末将救援来迟,还请赎罪?”
唐毅不明所以,忙侧着身体,躲开了行礼。
“我说俞大伯,您老这是搞什么鬼啊?”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俞大猷,当初俞大猷在王忬手下听令,唐毅和他见过好几次,相谈甚欢,唐毅非常钦佩这位耿直忠勇的将军。
见唐毅不解,俞大猷更加羞惭,说道:“实不相瞒,唐部堂下达了军令,让我移师长江口,解救公子和赵文华赵部堂。谁知竟遇到了风浪,耽搁了行程,末将实在有罪。对了,赵部堂呢,若是他有了闪失,末将真是罪该万死?”
看着俞大猷愧疚的样子,唐毅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历史上俞大猷一直是著名的倒霉蛋,没有罪也被抓去蹲黑牢,该封赏也得不到,眼看着被后辈踩到脑袋上,和李广都有得一拼。
不过这一次他确实歪打正着,走了大运,如果俞大猷提前到来,没准就和麻叶的船队遭遇,不管胜败麻叶攻击苏州的计划提前暴露,哪有如今关门打狗你的大好形势!
唐毅由衷的说道:“俞大伯,您要转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