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微呼吸放缓。
柳青眸眸子一竖,厉声道:“不要想着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你若是从性命和光阴上打什么鬼主意,性命和光阴也会从你的身上获取代价。”
叶青微张张嘴,苍白的指尖捏着外袍的衣襟缓缓收拢。
“那……若是没有代价呢?若是代价没有自我身上产生呢?”
柳青眸抿住嘴,用一种不赞同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柳白眸的手放在柳青眸的肩膀上拍了拍,他望向叶青微,指着自己的嘴,做口型道:“若是有人代替你付出代价那就没有问题了,是那个姓陆的?”
柳青眸怒道:“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旁门左道的。”
柳白眸笑了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柳青眸低头想了想,又抬头道:“你问吧,我只回答这一次。”
柳白眸作口型:“我们知道的也有限。”
叶青微垂眸一笑,轻声道:“谢谢,我想知道代价会有多么严重。”
“看那人是所作所为跟生死有关,还是跟光阴有关了?”
叶青微想了想自己的一生,虽然记忆有所缺失,她至少也能够猜到:她在上辈子作为叶明鉴的女儿时死过一次,然后,又托生成宫奴叶青微,从长安城楼上跳下来后,她又回溯光阴,重新回到作为叶明鉴女儿的时候。所以,她至少死而复生两次,逆转光阴一次。
“两次死而复生,一次逆转光阴,会……”
柳青眸“呵”了一声:“那你就别想了,如果这种代价要是都由一个人来承担,你恐怕就是要浑身碎骨,魂魄皆丧了。”
叶青微突然抓到了重点:“可以不是一个人承担?”
“三次逆天,至少要三个人来承担才能担得住。”柳青眸将屋外的蜡烛收拾好,不耐道:“走了!”
说罢,他揣着自己的占卜骨头,拿着两根红蜡烛离开了。
柳白眸担忧地望着柳青眸,又回过头来,朝她作口型道:“不要怪他,目先生就是因为为人承担代价才失明的,所以,阿青才十足厌恶这种事。”
叶青微眼圈微红,嘴角却翘了起来:“谢谢你。”
柳白眸就像是观音身边的善财童子,朝叶青微露出一个乖巧又温暖的笑容,他张开双臂,轻轻抱了叶青微一下,随即快速跑开。
叶青微的手中还留着他们不小心落下的骨头,她捏紧骨头,笑了起来。
翌日清晨,叶青微一拉开门,见李昭和李珪对峙着,两人保持着抬手准备敲门的姿势,李珉则站在不远处头疼地捂着脑袋。
“这是……”
三个姓李的同时眼睛一亮,异口同声:“阿软!”
叶青微刚刚起床,眼中还蒙着一层雾气,脸上更是蒙着一层薄红,宛若春睡海棠,软媚流香。
她歪歪脑袋,懵懂道:“你们在做什么?”
她的嗓音还带些初醒的沙哑,额角抵在门框昏昏欲睡的模样也让人心痒。
三个人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李珪摸鼻子,轻声道:“叫你去吃早饭。”
李珉微笑:“阿软姐是不是没有睡好?”
李昭冷淡道:“今天有个盛会,估计你会感兴趣。”
叶青微迷离的目光掠过李珪,跳过李珉,落在了李昭地身上,她没有说话,眉梢微微一挑。
接着,她却转身朝李珪笑道:“好啊,下去吃早饭吧。”
李昭坦然地转身离开,李珪则喜不自胜,下楼的路上他不断旁敲侧击:“阿软,你不喜欢那个米老板是不是?”
叶青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李珪突然就想到了自己被拒绝的次数,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连连叹息。
李珉却仿佛发现了什么,却并没有作声。
用过早膳后,众人分开去询问无色法师的踪迹,叶青微则跟米筠沿着水渠朝霞烟水廊走去,两人刚转过一个拐角,就见一蓝衣人,腰间仗剑堵在巷子口,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如雪山之花的李昭。
米筠与李昭面无表情的对峙着,一个是无为的冷淡,一个是无心的冰冷,恰如冰剑对寒刀,不给人一点呼吸的余地。
叶青微呼出一口气道:“之前约好了,他也同去。”
米筠以一种快要将脖子扭断的姿势大力转过头,死死盯着叶青微,委屈道:“你抛弃了我,你辜负了我。”
那语音语调,活像是弃妇在控诉自己的渣夫君。
叶青微抱着手臂,扬了扬下巴,用一种更渣的口吻道:“那你去不去?不去就把你抛下。”
米筠捂着心口:“你居然为了他威胁我。”
他的戏怎么这么多?
叶青微仰头看着天道:“是啦,是啦,我就是这么渣。”
米筠盯着她脖颈的线条看了良久,才无可奈何道:“就是欺负我……你。”
李昭默默瞪着叶青微将米筠解决掉,才走过来道:“走吧。”
米筠一边走一边嘀咕:“明明是我的请柬,带着阿软也就算了,带你算是怎么一回事?就像成亲时还要带着新娘子的姘头入洞房一样。”
“咳,抱歉了,恐怕米老板还要再带上两个人。”李珉含着一抹温和但不失礼貌的笑站在叶青微和米筠的身后。
崔泫则小声道:“抱、抱歉,可是,我实在放心不下阿软姐,所以偷偷跟来了。”
米筠捂着额头看着前方堵住和后方夹击的情敌,痛苦的呻~吟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