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是衣料摩擦的声音,休伶走起路来没有声音,待到前来报信的小厮察觉时,休伶已经挡在了他面前,将小厮隔在门外,一脸警惕道:“什么人?胆敢擅入少爷的宅子。”
“休伶,”金寒池懒洋洋地喝了一声,“是我让他进来的。更何况,大过年的,你何必如此草木皆兵。”
休伶不做辩解,闻言让到一边,小厮这才进了门,双手掸了掸袖子跪在金寒池面前的地上。
金寒池眯着眼睛斜睨了那小厮一眼,“拜年的接福帖送去了吗?”
“回爷的话,送过去了,不过叶小姐没收。”
“礼物呢?”
“也没收。”
金寒池撇了撇嘴,忍不住一笑道:“这叶君霖啊,真是小心眼儿!那她总该留你喝杯茶吧?好歹是我金家的人,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过年给她送礼难不成还送出了罪过不是?”
小厮歪着头,想了想道:“茶虽然没喝,但叶小姐倒是让小的给爷带样东西过来。”
说罢,小厮两个膝盖在地上挪着,几步小碎步到了金寒池的面前,一只手掀开了衣襟。
“爷……”
伴随着小厮的声音,一只黑色的蛊虫自小厮的袖口中猛地冲出来,直奔金寒池的面前。
蛊虫是一只蝎子生蛊,尾巴高高扬起,毒刺正对准了金寒池的眉心,六只螯钳在半空中张牙舞爪地挥舞着。
不过只是一秒钟的时间,蛊虫已经冲到了金寒池面前,可他却分毫未动,只是凝视着面前的蛊虫,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而在蛊虫的毒刺即将刺入金寒池眉心的时候,一道黑影闪过,那把乌金蛊血杵已经从蛊虫的身体中间直接贯穿,蛊虫顷刻间停在了金寒池面前不到半寸的位置,周遭的一切都凝固了,如同时间已经停滞。
此时休伶穿着一件粉色棉袍,长裙上绣满了夹竹桃,乌黑的长发在脑袋上盘成两个发髻,分在左右,上面还绑着粉红色的锦缎发带。
如果只是看休伶这一身穿着,自然是十六七岁尚未出阁的闺中少女,面容娇小中透着甜美,可那双眼睛中的神采却是彻骨冰凉,再看她的姿势,练家子的架势透露出来,带着一股雷厉风行的杀气。
金寒池仍旧望着那只蛊虫,突然笑了,而跪在地上的小厮仍旧凝视着金寒池,身体僵直,脸上却面无表情,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全然与他无关似的。
“这叶君霖啊!”金寒池摇摇头,摆手让休伶挪开了蛊虫和蛊血杵,“真是小心眼儿。”
金寒池直起身子往小厮面前探了探,指头掀开了小厮的眼皮,在他的上眼皮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黑色的纹路,看起来令人很是胆寒,金寒池却不以为然,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叶君霖给他派去送过拜年礼的门徒下了蛊,以此潜入金家,原来又是想杀他呢。
“这是叶家的蛊门,”金寒池对休伶道:“你看怎么解?”
休伶乃是由叶君霖培养长大的,对于叶家的蛊门了如指掌,此等小事自然不在话下,她不假思索道:“水桃丸两颗半,腹地虫两只研磨成粉,以无根水喂下吞服,等吐干净了之后,再给喂下蝎蜕一副。”
“那就吩咐人去办吧。”
休伶点头,正要出去招呼人进来,便见到一名小厮正急急忙忙冲到院子门口。
“少爷,珙王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