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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军门,前次一战,有不少湘勇投了长毛贼,能否网开一面呢?”
曾涤生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据他估算投了长毛贼的湘勇,怕是在三五千上下,这些人说不定还能回心转意的。
“不说这茬我倒忘了,有没有这些人的名单,大战之时从贼,这些人当灭门,还有就是,那些屡次转换阵营的哥老会人马,也该连着老小一起灭了!
立军之初,就该立下规矩的,逃兵可杀!叛军灭门!
骆巡抚,我有一句话要说,如哥老会这般的会党,就是另一个拜上帝教,湖南那边该清此类剿会党了!这样的人,太平年间聚众闹事,战乱年间聚兵造反,可杀而不可留!”
说叛就叛、说降就降,这样的反骨仔,就是汉奸的苗子,挺直脊梁做人,说得容易做的不易,杨猛也要给曾涤生、左骡子立下规矩。
做逃兵,情有可原,只杀本人!叛逃从贼,诛灭满门,有军队至朝廷,这样的规矩也要慢慢的立下来。
“灭门!杨军门的杀气未免重了一些!何等大罪,需要株连满门呢?”
残暴是儒教深恶痛绝的东西,曾涤生一听这个,眉头也就皱了起来,硬生生的话,也就撂了出来。
“老子的杀气可不是大吗?怎么你曾夫子不忍心,那就把名册交给我,涉及多少人,老子就杀多少人!
战败!情有可原!作为军人投敌,百死亦不足以赎其罪!
你作为一军之统帅,没有这个杀心,趁早回家去读书好了!今日从贼,明日从军,后日再从贼,这样的墙头草杀之不绝,留着又有什么用呢?
前次九江之败,湘勇的规矩不足。也是一大弊端,若是从贼灭门,你那九江一败,不至于如此凄惨!”
曾涤生撂硬话儿。杨猛说话也不客气,直剌剌的就把话头说到了九江之败上。
“那杨军门的规矩可是如此?”
“正是如此!
无将令溃逃者,逃多少杀多少,全军溃逃就屠全军!
水师团练,只招有家口的,家口一律安置屯田,兵员叛军,全家尽诛!
上下营官,不得贪腐,五十两杀头。五百两灭门!”
“那杨军门杀过多少人呢?”
“不计其数!”
几句话,曾涤生就溃败了,想想这杨老三一路走来,岳州斩杀头颅八千,武汉数万百姓殒命。黄州六千,此次黄鄂二州,怕是又要过万了。
有了杨猛与曾涤生的口角之争,军帐的气氛也压抑了不少,将近半个时辰的沉默之后,外面的轰响,惊动了众人。
走出军帐往下看。江面上也升腾起了阵阵的火光,篝火、炮火映衬之下,三条翻江龙也摆出了横阵,翻江龙的设计也改了数遍了。
起初的翻江龙只是一艘动力船、十艘驳船,如今后面多加了一艘动力船,龙形战阵用于突袭陆地上的敌人。而打横的战阵,那就是正理八经的水师作战了。
前后突袭,翻江龙的速度飞快,但驳船也有一个好大的弱点,那就是转弯儿的时候别扭。速度提不起来,一旦速度过快,就会使整个船队翻覆,这也是杨猛用臼炮的原因所在。
有人观战,臼炮的数量不能太多,加装了许多三磅炮之后,翻江龙要保持火力,只能横着来了。
虽说这样作战,限制了翻江龙的速度,但以木帆船的速度,还是追不上翻江龙的。
一里,就是翻江龙的作战距离,这是根据三磅炮的射程定的,虽说战船上的三磅炮在不停的射击,但杨猛知道,真正的杀手锏,还是船头船尾的八磅炮,和船腹之中的那几门臼炮。
三磅炮的实心弹丸虽说对战船有一定的杀伤力,但要击沉一艘近二十米的江船,没有十几发、几十发炮弹很难!
八磅炮,虽说依旧不是重炮,但射程和威力比三磅炮都大了不少,只要击中了船底,虽说一样不能一发击沉,但对战船的伤害,还是可圈可点的。
二十四磅臼炮,这玩意儿的威力也得看运气,开花弹若是能落进船舱,一炮毁船不在话下,即使落不进去,最多五发,江船也得玩完。
大清的战船,火炮大多在船舷的位置上,船头的火炮虽大,但也不过是两千斤的铁炮,一里的范围,基本是三磅炮和两千斤铁炮的射程极限,这时的炮弹很难造成有效的杀伤。
还有就是,战船上的铁炮,那是铸铁的炮壁上或多或少的都有砂眼,实量装药那距离炸膛也就不远了,三分药、五分药,至多六七分药,也就是装药的极限,石达开水营的主炮,即使开炮,炮弹也多半落在了翻江龙的身前。
而列强各国的三磅炮,都是锻铁精铸的,是可以稍微超量装药的,虽说也有炸膛的危险,但仅仅保证一里之外有些杀伤力,超量的火.药并不是太多,即使炸膛,应该能撑上几十炮的,只要翻江龙去追击,石达开的主力船队,那臼炮也就能用了。
虽说下面炮火隆隆,但江面上的水战,却颇有喜感,三十艘长毛贼的战船,在使劲的猛划,可就是接近不了杨老三的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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