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揍一顿也就够了,除非这杨老三……
想到了这里,左宗棠也悚然而惊。杨老三最大的问题就是协饷,左宗棠差人偷偷的查过,杨老三协饷的数额,虽说许多人都讳莫如深。但左宗棠估计仅在湖北一省。杨老三协饷的数额也是极为庞大的,算上云贵川湘四省的话。若杨老三都是按着这个法子来,那所幕的协饷,就是个让天下人震惊的数字了。
武汉三镇的房产买卖,杨老三也干的热火朝天。虽说解决了大量百姓的生计,但细想一下杨老三的作为,也是个好大的漏洞,杨老三卖出去的房子不是很多,千余所宅子吧!但价格确实不低,而左宗棠从老百姓口中,也没听到多少抱怨的声响。
“杨老子要是说看上你左骡子了。你信吗?”
瞧着满脸疑惑的左骡子,杨猛知道他想到了许多许多,一般人思绪纷杂的时候,多是皱眉转眼。而左骡子想事情的时候,耳朵却不停的动弹,时不时的还要发出磨牙的声响。
左骡子是个明白人,许多事儿,经不住他的思量,看来这位还算是本事不小的。
“不说笑了!杨军门,左某家里还有婆姨孩子在望眼欲穿呢!就此别过!”
想通了许多事儿,左宗棠觉得这杨老三沾不得,抱了一下拳,就要上船离开。
“杨老子要是说看上你左骡子了,你信吗?”
看着左宗棠走下石阶,杨猛也不阻拦,依旧是斜倚在拴马桩上,重复着刚刚的问题。
左宗棠的一只脚都踏上小船了,听了杨老三这一问之后,他不由的苦笑了一下,转身又回到了码头上,如今这武汉三镇,势力最大的不是巡抚,也不是湖广总督,而是靠在拴马桩上的杨老三,他或许挡不住进武汉三镇的,但出去的话,没有杨老三的点头,怕是难比登天啊!
“怎么不走了?老子还想看着你半途而回呢!”
“说的也是!这武汉三镇,如今最大的就是您杨三爷,我左骡子能不能走出武汉三镇,可不是抬脚就说了算的。
杨三爷,您手下那两位联手,并不比我差多少,左某也是知天命的年岁了,没那么多的心力给您效力了。”
服软,左骡子跟谁服过软?但在武汉三镇,他想全须全尾的离开,非得跟杨老三服软不成呐!他左骡子还不想死呢!
“你肚子里的东西,杨老子还真没看上,比学问,这大清上下比你渊博的有之,比你驳杂的也有之,你说杨老子看上了你的什么东西?”
杨猛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瞄了一眼左宗棠,没说为什么,只是又提了一个问题。
“心机城府?”
“对喽!现在还想走吗?”
“怕是走不掉了吧?”
“也对!你打算怎么办?”
“杨三爷,咱们就明说吧!您到底看上了什么?”
心机城府?扯什么犊子,心机城府永远都不是成事儿的东西,成事之后才有的心机城府,成事之前,心机城府,还真没多大用项。
“野心!”
“野心?”
“怎么?你左骡子没有?”
“有是有,只是这野心又能当得什么大事儿?”
“你本事够了,野心有了,差的只是机会而已,贺长龄,老子与他打过交道,不错的一员大臣;林老虎,老子与他一起也做了不少事儿,大清第一虎臣;他们都看好你,老子自然也是看好你的。
如今这年月,机会多的是,老子手里就有大把的机会,就是不知道你左骡子想不想要。”
左宗棠知道,杨猛这话说的是不错的,遍数朝廷的官军和练勇,除了一个江忠源,在蓑衣渡打过一场漂亮仗,再就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大捷了。
杨老三先是在岳州大败长毛贼的江边大营,后又一举收复武汉三镇,遍数大清上下,军威最盛者莫过于杨老三,长毛贼定都天京之后,第一步就是北伐,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杨老三手里是有大把的机会不假,但这位的心肠么……实在是不敢恭维!
左宗棠心里其实还有好多的疑问,只是不敢想而已,杨老三在武汉三镇训了八千练勇是不假,但杨老三的底牌,好像并不是这八千练勇,那些穿着号衣满大街溜达的壮汉,是干什么的?训练那些练勇的,好像也是这些壮汉,杨家还有多少?
有些事儿一通百通,这杨老三不地道,左宗棠一联系,许多东西就说不过去了。
“杨军门的好意,左季高心领了,只是出门一年多了,操心有些过度,这时节真是没有气力了,现在的左季高,只想回到白水洞,守着婆姨伢子,看着茶园而已!”
跟着杨老三,左宗棠想了想之后,就果断的放弃了这个想法,如今时局未明,可不是下重注的时候。
“吆嗬!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婆姨伢子不是?茶园不是?
杨老子在武汉三镇,给你弄个万亩茶园怎么样?至于其他的,想要什么有什么!”
一听这话,左宗棠的脸色也变了,莫非自己的家人已经陷在杨老三手里了。
“你……”
“我怎么了?”
“祸不及妻儿!”
“说的也是哈!别忘了老子的另一个诨号:杨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