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猛也不打算留客,这位说了不算,滇越铁路拿出来之后,不怕法兰西那边,不巴巴的靠上来,现在走的急了,容易被这些王八蛋要挟。
“我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给杨将军答复的!”
一眼杨猛的态度有些冷淡,安德烈暗道不好,只怕是普鲁士人给的条件更好,想想那五艘三千吨左右的战船,安德烈好像明白了什么,普鲁士人下了血本啊!
“嗯!”
轻轻的嗯了一声,杨猛就双眼微阖,不再答话了,安德烈不说最后一句还好。说了就是露怯,适当的高姿态还是要做一下的。
谈判场上,没到最后一刻再怎么露怯也无所谓,关键时候的绝对不能露怯。一旦露怯就跟翻开底牌没什么区别,对杨猛来说安德烈这人,还是比较适合做特使的。
送走了安德烈,杨猛就溜溜达达的来到了老泰山的院子,差人通禀之后,杨猛才慢悠悠的踏进了院子,自从丁泰辰接了广州的位子,自己这位老泰山悠闲了很多,每日了除了拿出有限的时间处理公务,多数时候。这位潘老爷都在荔香园享福。
“哼……坐吧!”
刚刚进屋潘仕成就气歪歪的哼了一声,老泰山掉脸子,这是头一次,杨猛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最近自己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啊!
“您老这是……”
“你那舅兄从外面带了几个洋女人回来。这事儿不是你撺掇的吧?”
“天地良心,我撺掇这事儿干什么?洋女人就洋女人吧!开心就好!”
“好什么好?自家的地里还没打粮食呢!洋女人!将来潘氏的祖业,难道让红毛鬼当家?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说起这事儿,潘桂就是个倒霉鬼了,潘氏这样的家族,婚姻也不是儿戏,联姻那是肯定的。只可惜潘桂没杨猛这么多的选择和运气,他那后宅只一个正室夫人,而且长得拿不大出手,兜里的种子都撒到外面了,自家地里能打出粮食才怪!
“哦……这事儿说的不错,这阵子就别让桂哥出海了。正好和泰辰搭搭伙,时间有的是,您老何苦为了几个洋女人怄气?”
“嗯!就这么着吧!潘桂服你,你也多说说,洋女人不洋女人的其实无所谓。关键还是长幼嫡庶!”
潘仕成是个老派人,虽说做的是外洋生意,但骨子里还是个实打实的读书人,后嗣也是他所关心的问题。
“我待会儿就去,这次找您老还有大事儿!”
“什么大事儿?”
说到正事儿,潘仕成也收起了脸上的怒意,自己这爱婿不常拿烦人,一旦来了,肯定就是难事儿。
“修炮台!”
“什么?还修炮台?
这两年,一座妈祖庙,一座龙王庙,平地起山峦,封锁了珠江口,怎么还要建炮台?
妈祖庙花了两百多万两,龙王庙花了三百万,一成的银子建庙,九成的银子垒台。
每座炮台还有两三百门火炮没算在里面,海防炮,小的也在万斤以上,折银也是一两万两的样子,现在炮台上的炮还有九成的空缺,再建几座炮台,咱们也得当裤子。”
为了保护船厂,杨猛也在广州下了血本,自筑炮台封锁珠江口,这次英吉利的舰队也就是在外海,敢进珠江口的话,两座炮台虽说加起来不足百门火炮,但对付十几二十艘舰船,还是有那个能力的。
在平地上筑造炮台工本太大,两年的时间筑好两座炮台,潘仕成这边也是沾了灾荒的光,管吃管住,几十万民夫壮丁没日没夜,才建造了两座打着寺庙名义的炮台。
炮台虽说筑造完了,可炮台上应该装备的巨炮,却还有九成的空缺,筑造炮台不难,可铸造巨炮太难,对此潘仕成可没什么想法。
“这次封锁伶仃洋!”
好嘛!越说越不像话,封锁珠江口简单,只要在入海口交叉建上两座炮台就成了,锁伶仃洋,没有十几二十座炮台,根本没那个可能。
“打住!就是建了炮台,这炮从何来?”
“法兰西许了三百门,以后还有更多,这次建炮台选位置很重要,您安排安排?”
一听爱婿话里的意思,又是不得不做的事情,可潘仕成有话要说。
“星斗,这广州毕竟不是咱们的老巢,没必要如此花费,出了事儿,咱们退回云南就好,咱们身后不是还有个朝廷吗?
这次英吉利人做的是让人窝火,可咱们封锁伶仃洋可以,但大清的海岸线绵长,单指着咱们,扒皮拆骨榨出油水也防不住啊!”
爱婿先建船厂,后筑炮台,在广州花费的银子太多了,大清的海疆辽阔,防住了一个广州又能有什么用呢?
在潘仕成的眼里,爱婿这次建炮台,多半是为了赌气,为了赌气斥巨资建炮台,智者所不为!
“朝廷?朝廷挡得住吗?广州有咱们船厂,只要守住了伶仃洋,咱们的海军就有机会发展,不然被洋鬼子占了广州,咱们前期的努力就要打水漂了。
船厂要出成果,不是一日之功,咱们的封锁手段,虽说做到了极处,但难保英吉利人没机会侦知啊!一旦被他们知道了,又起了毁灭之心,咱们扛不住啊!
珠江口虽说封锁了,就怕大规模的舰队突击,只要冲破了珠江口,咱们的船厂就毁了!”
为了置气建造炮台,杨猛还没那份心思,现在正是八面漏风的时候,找着窟窿了,就得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