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特意走在最后,回头望了眼脸sè灰白愣坐在椅子中的宋教仁,两人同时摇了摇头,目光对视中又微妙地笑了笑,露出一副“你懂的”的奥妙含义,结伴离去。
在会议室呆坐了好几分钟,直到廖仲恺善意地提醒后宋教仁才回过神。
苦涩地一笑,宋教仁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可什么话却又说不出来。他拿起手边的茶杯打算喝口水,但这茶水早就变得冰凉了,最喜欢的雨前龙井也失去了往rì的甘甜,气得他直接把茶杯给砸到了地上,站起身连招呼都不和廖仲恺打,转身就走了出去。
“哎……。”看着宋教仁的背影,廖仲恺摇头叹了口气,从一开始他就不建议宋教仁针对方子达,而且今天这一幕很明显是方子达的反击,以廖仲恺对方子达的了解,此人做事果断,绝不会仅仅如此就会放过宋教仁,虽然他也不清楚方子达用了什么手段说服了张謇、段芝贵、蔡元培甚至王士珍,但如今内阁明显方子达一系占据了优势,宋教仁先同方子达交恶,随后又失去了原本打算拉拢的反对派和中立派,最终反而搞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从目前情况来看,宋教仁这位国务总理居然成了内阁中的少数,这种情况简直不可思议。如果一个国务总理做到这种程度,那已经可以表示这位总理不是被架空就是失去了内阁掌控权,从而无法再履行总理职务了。
对于这种情况,廖仲恺既惋惜又感到悲痛。KMT作为国会第一大党,宋教仁作为宪政zhèng fǔ的国务总理,这是KMT一直所为骄傲的。而且让众人高兴的是,无论袁世凯在世或者去世后,整个国家一直渐渐走向富强,收回青岛、在战场上逼迫rì本停战、利用欧洲大战和俄国巨变的机会,收回一系列国家主权。在财政上国家财力一rì比一rì雄厚,在工商农业方面也大有发展,地方势力的割据已几乎瓦解,zhōng yāng政令大致可以推行到地方……这些一个个都能数得出来的成绩不正是他们当初建国时所期望的么?眼看着理想慢慢成为了现实,可谁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从感情来说,廖仲恺亲近宋教仁,但从理智上来讲,对于针对方子达的动作他是很不赞成的,虽然宋教仁对他说了许多理由,可至今廖仲恺依旧将信将疑。本来,廖仲恺是打算等宋教仁打压了方子达,出了口气后再想办法劝劝宋教仁,并且替方子达说几句好话的。可没想到今天这一幕令他出乎意料,在这种时候他觉得不能再袖手旁观了,必须要做出决定。
当夜,方子达的官邸迎来一位客人,这客人正是廖仲恺。
“仲恺兄,你可是稀客啊!”
听得廖仲恺前来拜访,方子达连忙让人请进书房,换了身衣服急急就赶了过去。
“呵呵,鄣明呀,为兄今天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廖仲恺为人直爽,见方子达来了连忙起身笑着说道。
方子达笑着请廖仲恺坐下,上了壶好茶,再取了几支上好的雪茄烟。要知道廖仲恺这人平时太过正直,虽然大家交情不错,可他很少登门拜访,除了逢年过节外,方子达这里他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喝了口茶,就着方子达送上的火点着雪茄抽了口,廖仲恺直截了当地就问道:“今天我来是有些事想问问鄣明你,你和遁初之间究竟怎么回事?当初的好友如今差一点儿就反目成仇了,一位总理,一位财政总长,一位理事长,一位理事,你们两人原来不是密切合作,关系很好么,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方子达苦笑一声,抽着烟摇摇头道:“仲恺兄,你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当时是实话!”
“好!那我就说。”方子达很是无辜地一摊手:“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廖仲恺意外地瞪大眼睛,方子达认真地又点点头,告诉他的确不知道。
“难道……。”
方子达摆手道:“仲恺兄,大家都是朋友,我没必要骗你,要说有些怀疑是肯定的,但究竟如何子达的确不知。如果仲恺兄晓得些事,不妨直言就是。”
见方子达的确不像是在骗自己,廖仲恺迟疑了会终于说出了他和宋教仁之间的谈话内容,当他告诉方子达宋教仁为什么要动他的真正原因后,方子达先是一愣,接着若有所思,随后又哈哈大笑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