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锵鸣当即回复徐牧谦:“此贼素以悍勇着称,但所恃者唯三百真长毛也,新附贼千余皆不堪一战,宜多结硬寨广筑土堡,高沟深垒,多备后队,令其在壕墙之前不得寸进,贼势一挫,必不足为患。”
徐牧谦连声赞道:“亲家公高明,有此神策,瑞城必得保全。”
孙锵鸣却是连连摇头:“恐怕只能挫红巾贼于一时,现红巾贼如野火焚原之势,非区区温处绿营所能扑灭,若地方处置有失当之策,恐有大患。”
说着,孙锵鸣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亲家,这徐牧谦在乐清办捐输办得天怨人怒,别说是寻常人家,便是家中有数十亩良田的小地主都成了徐牧谦勒索捐输的对象,这次红巾军起事,小半的缘故是向徐牧谦复仇雪恨。
虽然自己在瑞安办捐瑞也有难免有些民怨,可毕竟还是留了些见面的余地,但偏偏又是自己亲家,打不得骂不得,还得陪上好脸。
徐牧谦倒没察觉孙锵鸣的这番情绪:“亲家公说得甚[ 是,温处绿营着实无用,乐清平阳两县城皆为一协本营所在之地,驻屯将兵甚多,但贼兵起事,竟不经大战而取县城,非得调大兵来温不可!”
他提出了一个建议:“不若给大兄书信一封,请他奏到御前,请浙闽总督和两江总督速速调兵平贼。”
他说的大兄,便是孙锵鸣的长兄孙衣言。
孙家这一代有三兄弟,长孙衣言,次孙锵鸣,再次孙嘉言,这三兄弟之所以被人称道,就在于竟出了两个进士,温州府两百来还是第一次。
孙衣言是孙家长兄,不过比起孙锵鸣来说却算是大器晚成,中举、进士及第都晚了整整九年,直到道光三十年才中了进士,只是中进士以后平步青云,点了翰林后因为编修宣录实录受了嘉奖,现在已经是上书房行走,常在御前侍读。
孙锵鸣也想到了自己这位大兄:“红贼南渡之际,我已给兄长修书一封,红巾贼如不速速扑灭,必然又是一个洪杨,今国朝军饷皆赖江浙捐输,如若浙局糜烂,举国不可收拾,请速遣数万大兵来温平乱。”
徐牧谦笑了两声:“有大兄在皇上面前进言,亲家公起复近在眼前,到时候我也要向亲家公讨个一官半职不可。”
孙锵鸣见到自已的儿女亲家这般情形,很想给长叹短叹,但偏偏还得给一个满意的答复不可:“亲家,能不能讨个一官半职来,就看你今次能立下何等功勋了。”
“好!”徐牧谦当即答应道:“我和海上的台勇素来有些关系,这次守城可以招募来大队台勇以壮军威。”
“那这事就交给亲国公了。”
正说着,城楼下已经有人飞奔回报:“孙翰林,徐先生,大公子挫贼先锋,已经率兵追出县境去了!”
大公子便是孙衣言的长子孙诒谷,今年才十八岁,一听这消息,孙锵鸣点点头:“不愧是我孙家男儿,举手之间已经破贼前队了。”
徐牧谦却是有点担心:“不可小看了红贼,慎重些为好。”
孙锵鸣却是胸有成竹:“诒谷统带了上千壮勇,纵然受些挫折,也能退回来。”
这时候报讯的人已经上了城楼:“翰林,大公子说了,红贼不足为患,明日出阵再战,必能传来捷报。”
“好!好!好!”孙锵鸣脸上全是笑意:“这才是我孙家好男儿!”
……
太阳刚刚升起来,一棵大榕树下,十几个红毛巾将领都站在那里。
“诸位兄弟,孙诒谷不过一黄毛小儿,若非他是孙氏长房,如何能统带过千白布团勇,依我看,他的真本领带不了十个人。”瞿振汉大声笑道:“今日之战,大家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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