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但是他没有勇气抗拒柳畅:“柳检点说得甚是,不知道要怎么样一个投名状?”
“孙把总,你们绿营兵里谁劣迹最多,平时残害民众最狠,喝兵血最狠,对瞿帅最是心怀不满,你去杀了便是,把人头拿来便是你的投名状了!”
他说得轻松,孙把总额头已经有汗了。
若说这乐清协内,劣迹最多,平时残害民众最狠,喝兵血最狠,对瞿振汉最是心怀不满,除了已经被杀的姚副将就是他孙把总了。
但是他孙胡子总不能砍了自己的脑袋当投名状,又见到柳畅眼里的凶光和杀机,他只能走上这条不归路:“小的遵命便是,这就去取了投名状,献与瞿帅驾前。”
不过进了一次娘娘庙,孙把总下定了决心,也不管自己的老同事怎么看待自己,他便是瞿振汉扎进绿营里的一颗钉子。
……
乐清县城的居民永远也不会忘记咸丰四年的十二月十八日。
原本这只是年关临近的冬月普通日子,但是一群扎着红巾的东乡乡民在瞿振汉、金佩铨的率领下冲入了乐清城,等到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城头已经变换了旗帜。
最会捞钱的康县令和整个乐清都深恶痛绝的大地主徐牧谦不知去向,平时劣迹无数的姚副将和赵典吏死在了红巾军的刀下,整个县城秩序井然,但是大家对这群陌生的红巾军虽然充满了好奇,但是也没有什么亲近感。
但是到了下午,一切都改变了,县衙已经有了新的人事安排,那个乡下狂生金佩铨出任新的乐清县令,而倪廷模之下也各有任用,许多平时不得志的人已经考虑自己是不是可以借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在县衙里谋个一官半职。
更可怕是瞿振汉这个小杂货店主不知玩了什么妖法,居然收拢了全城的人心,那些平时很有威望的土豪、商户、士绅都走家串户,一面说着瞿振汉的仁义恩德,一面动员大伙全力支持红巾军。
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红巾军已经彻底掌握了乐清县城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连最阴暗的人心都握在他们心中,他们甚至多了好几百名来投的西乡新兵。
在老人的印象里,自从他们出生以来东乡与西乡还是第一次融洽过,要知道过去他们的全部印象就是永远也不会休止的大规模械斗与恩怨。
县城居民也听到了一个新的名字,那就是“柳检点”,大家对于这个天京派来的真长毛使者有些好奇,对于他有着山崩地裂行云布雨甚至千里之外夺人性命的传说将信将疑,但是见过柳检点的人都口口声声说这事半点虚假没有。
有些人甚至用自己的名誉发誓:“你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我孙胡子!那真是仙人,人家可是天王殿前三十六检点之一,随随便便发点神威,就能拿了几百人性命,据说这次他算到瞿振海是真龙下世,特地从天京赶来辅佐真龙的。”
县衙已经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新任的金佩铨金县令接受着大家的恭维,嘴都差点合不拢了。
不止是金佩铨有了县令的名义,但凡是这次举义有功人士,都得了头衔,或是典吏,或者都司,把县衙的官职尽数瓜分一光。
瞿振汉则是牵着瞿杰的手向柳畅介绍:“柳检点,这便是瞿杰,我本家的侄儿,以后就是你的亲兵哨长,他和手下五十个弟兄以后都任你发落。”
他虽然要用柳畅,但是又以小土豪的心思加以防备,原来说好给柳畅一哨一百名亲兵,到了现在减去了一半,又派了自己同宗当亲兵哨长,一心把柳畅握在自己手心里。
柳畅也不揭穿他的心思,连声赞道:“果然与瞿帅一般英伟果断,好男儿!好男儿!”
瞿振汉笑道:“与柳检点今天的奇功相比,这算得什么!”
正说着,偏院里传来了一阵阵杀猪声,瞿振汉这个小土豪兴奋起来:“这是西乡送来的十头大猪,原来是准备过年杀,现在送来劳军!”
杀猪声接连不断,红巾军将士不脱农民本色,欢声笑语接连不断,而瞿振汉虽然有了天下水陆兵马大元帅的名义,但本质上还是个农民:“柳检点这份功劳,配得上一个好猪头,到时侯我让人把猪头送过来!”
在他眼里,送个猪头算是了不起的馈赠,柳畅也却之不恭:“到时侯就请杰哨长帮我搬过来。”
瞿杰虽然是瞿振汉安插在自己身边的钉子,但是柳畅却很有信心将他玩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