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他的父亲蒋福荃给他出了一个题目,“伯涵,如今你已有了弟弟,你就以兄弟怡怡为题写一篇文章让我看看,也可以表示一下你们的兄弟之情。”
蒋延嗣听罢,欣然命笔,一挥而就。他写的“兄弟怡怡”是一篇骈文,不长,大概是说要谨承庠序之教,爱兄弟如手足,以孝道和友爱支撑这个家庭。
令蒋福荃出乎意料地满意。
这一年,蒋延嗣十四岁了,父亲蒋福荃带他去训练乡勇。
自从百里无忌以乡兵发家,巴东就有了操练乡勇的习惯,而朱、蒋两家一直就是乡勇的统领者,蒋福荃一向精明能干,蒋季良又年纪太大,此事就交给了蒋福荃负责。
路上,蒋延嗣问父亲:“父亲,巴东一向太平,为何还要训练乡勇?”
蒋福荃道:“巴东虽然太平,但此地与汉国接壤,汉国初建,到处是战乱,有的百姓衣食没有着落,就当上了强盗,也有残兵游匪窜入巴东,还是小心点好。”
“听爷爷说,楚王也是出身巴东,靠乡勇起家的?”
“这倒是,想当年,楚王可是给巴东造了不少福。”蒋福荃微笑着轻轻拍打着蒋延嗣的肩膀,这孩子长大了,应该让他去更高的学府去念书了,只是父亲还没有打点好关系,要是能送入潭州博学府,那蒋家真的振兴有望了。
在蒋延嗣的印象里,强盗应该是些青面獠牙、凶神恶煞似的怪物,逢人就杀,到处抢掠,与那些憨直木讷的百姓完全是两码事,由百姓变成强盗,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强烈的好奇心使他再次开口追问:“父亲,百姓是种地的,强盗是杀人的,他们没有干什么关系呀,您为什么说百姓当上了强盗呢?难道他们不知道强盗是专门作乱的人吗?”
蒋福荃有些语塞,他不想与蒋延嗣讲人性的丑恶,也不想枉语评论政事,只能敷衍道:“他们当然知道,要么怎么说是刁民呢。他们不思报效朝廷,老老实实种地,反而到处抢掠烧杀,早晚是要被诛杀殆尽的。”
“我们巴东也有这种刁民吗?”
“这到是没有,我们这自从出了楚王之后,百姓子弟有了出路,再不济就从军,也不至于沦落到入草为寇啊。”
“那爷爷和父亲为何还要训练乡勇?”
“伯涵,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虽说巴东太平,但为父方才也说了,巴东与汉国接壤,保不准就有强盗匪寇窜入巴东,有乡勇在,对付些许强盗匪寇还是很管用的。”
“父亲,延嗣听闻楚王善待巴东子弟,每过几年就会接收巴东子弟从军,不知道延嗣能否也去从军,说不定也能闯出一番功业。”
蒋福荃一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从军待遇虽然优厚,但蒋家富裕,还不至于要从军卖命。要是这话被父亲蒋季良听到,说不得自己也要挨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