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哈木心道:“这狗官被昨夜一战吓破了胆,生怕哈什哈杀红了眼,连他也杀,忙着逃命去,还要说的冠冕堂皇。”
马哈木咳嗽一声,假惺惺地挽留道:“钦差大人何必着急,本王已下令诸部集结兵马赶来汇合,同时传檄太平、把秃孛罗两王起兵来援,哈什哈敢深入我的地盘,这一遭定叫他有来无回。相信再有一两个月的功夫,就能彻底解决了他!届时,再好生款待钦差。”
赵子衿“吓了一跳”,失声道:“还要一两个月?不不不,本钦差此来,就为查访擅立大汗一事,如今既已查明纯属谣言,圣上还在等着本钦差的消息呢,本钦差归心似箭,本钦差今天就走!”
马哈木心中暗笑,又假意挽留一番,便顺势答应了赵子衿。
看样子赵子衿真是被昨夜一战给吓跑了胆,回去之后马上收拾行装准备跑路了。
马哈木虽然在与哈什哈的交战中失利,但是能顺利送走赵子衿这个大麻烦还是tǐng开心的,钦差要走,怎么也要打点一下,虽然正在战争之中,不过他的部落在转移的时候,把财物也都带了出来,马哈木立即叫撒木儿公主挑选几样拿得出手的宝物做程仪。
这厢正准备着,巴根突然赶来禀报:“王爷,图门宝音不见了!”
马哈木一怔道:“图门宝音?你说本雅失里的哈敦?”
“正是!”
马哈木眉头一蹙道:“莫不是昨夜死在乱兵之中了,有没有检查所有的尸体?”
巴根道:“发现她不见的时候,末将手下已经仔细检查过所有人,不但她不见了,连她的母亲也不见了。”
马哈木一根一根地捏着胡须,冥思苦想半晌,又道:“昨夜逃进明军营中避难的人,都回来了?”
巴根道:“是,末将已经问过,明人说咱们的人已经全都回来了。末将来时,看见明人正在打点行装,准备离开!”
马哈木在帐中来回踱了几趟,说道:“会不会……她们为避战乱,逃出了营垒?”
巴根苦笑道:“王爷,她们是在鞑靼那边混不下去才逃到咱们瓦剌的,这儿四野茫茫,一片荒原,她们能逃到哪儿去?谁能收留她们?”
马哈木目光一凝,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不可能!明人弄走这么两个女人有什么用处?不管是鞑靼还是瓦剌,谁会买她图门宝音的帐?”
巴根道:“那……她们的下落就不再寻找了么?”
马哈木沉思片刻,咬牙道:“我去探探那赵狗官的口风!”
赵子衿正在紧张地打点着行装,仪仗等一应器物全都装在勒勒车上,上边插了大明的旗帜,所有士兵俱都是一身轻装,一副恨不得马上插翅飞出这鸟地方的模样。
马哈木领着一帮人匆匆赶到赵子衿的驻地,对赵子衿道:“钦差大人,此番赴我瓦剌,本王招待不周,实在惭愧的很。目下正在战乱之中,仓促间,也没准备什么像样的程仪,还望钦差大人不要嫌弃!”
马哈木说着,把手一挥,八名大汉便抬着四口大箱,另有四人手托红绸méng盖的托盘来到赵子衿面前。
“嗳,王爷您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赵子衿一面客气,一面拈起兰花指,轻轻掀起一块红绸,一眼瞧见绸下码得整整齐齐的金条,足足有二十多根,赵子衿脸上便lù出欢喜神sè,他眼角又轻轻一瞟,瞧见抬箱子的大汉将那箱子微微打开一线,里边装着的尽是草原上最珍贵的药材、最上等的皮毛等草原珍奇,脸上的笑容就更加浓郁了。
“哎呀呀,这么厚的礼,下官可不敢当、实在不敢当啊!”
赵子衿连声拒绝着,向身后一摆手,夏浔和辛雷、费贺炜等人便忍着笑走上去,将那四口箱子、四具托盘都接过来。赵子衿打个哈哈,满面春风地道:“王爷正有大事要忙,下官就不多做叼扰了,下官准备这就离开,王爷身份尊贵,不劳远送……”
“且慢!”
马哈木按住赵子衿拱起的手,似笑非笑地道:“钦差大人,且不忙走。大人,本王还有一件事想说,只是……有些难以启齿啊!”
赵子衿顿时慷慨地道:“哦?有什么事,王爷尽管说,赵某洗耳恭听便是!”
马哈木咳嗽一声道:“是这样……,方才检点损失和伤亡,本王部落中有一百姓,发现他的妻子和妻母不见了,辩认过所有尸体,其中并无二人,昨夜本王部落中有很多百姓逃入钦差营中避难,承méng庇护,本王感jī不尽。只是……不知是否还有本王的族人滞留于钦差营中尚未返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