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纪纲更可怕。在纪纲这条狗在那儿,虽然吠着有些吵人,毕竟还能吓吓陈瑛那样的老贼。等着吧,等他咬死了贼,再炖他的肉也不迟!”
夏浔把马鞭往前一指,微笑道:“你好好看着,纪纲会越来越狂的!”
老喷悻悻地道:“这姓纪的也是不要脸了,今儿抬着轿子来,人没抬走,轿子留下,又被国公爷讪得灰溜溜的,他还好意思狂?”
夏浔摇头:“你又错了!方才,他是在气头上,所以才羞忿莫名。等他回头把这事儿想通了,他就会很开心的,会洋洋得意,更加的狂妄。呵呵,我跟老纪共事这么久,他这点心思,我还是能把握得住的!”
夏浔说罢,轻轻抽了一鞭,加快了速度,老喷眨眨眼睛,一脸茫然地随在夏浔的马后,他完全无法理解,受了这般羞辱,那纪纲怎么会不怒反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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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纲沉着脸走在路上,一双手几乎要把马鞍握碎。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尤其是在这么多手下面前!
纪纲的肺都快气炸了,可他不想让手下看到自己的狼狈,只能勉强抑制着自己的愤怒、控制着自己不要失态。八大金刚垂头耷脑地跟在他的马后面,谁也不敢说话,于坚和那几个自己把脸抽得跟猴似的锦衣卫怕被纪大人看到了更加恼羞成怒,所以更是躲得远远的。
晚风徐来,夕阳西下,十余骑骏马踽踽路上,把夕阳的影子拖得好长好长……
他们人马虽众,看着行人眼中,却颇有一种凄凉的感觉。
渐渐的,纪纲的神色似乎平稳了许多,他依旧沉着脸,但是怒气却不再那般难以抑制。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纪纲心神不属地骑在马上,直接行了过去,而他无论是回家还是去锦衣卫衙门,都该从这儿右拐的。八大金刚刚面面相觑,偏就没有一个敢上前提醒,只好一个个跟在后面,如丧考妣。
纪纲信马而去,越行越是荒凉,忽然醒觉过来,他勒住坐骑,茫然四顾,见这里是一条陌生的十分荒凉的胡同,忍不住问道:“这是哪儿?”
八大金刚松了口气,连忙提马上前,说道:“大人,咱们走岔了路,方才那个路口,咱们应该往右拐的。”
纪纲把眉头一皱,问道:“那你们怎不提醒我?”
八大金刚唯唯喏喏,没人敢说话,纪纲扫了他们一眼,忽然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气来:“呵呵,你们都以为本官正在生气,不敢触我的霉头,是么?”
八大金刚唯唯喏喏,依旧不敢回答,纪纲一仰脖子,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纪纲笑得肆无忌惮,八大金刚唬得面无人色,一个个只是呆呆怔怔地看着纪纲。
纪纲的笑声戛然而止,笑吟吟地道:“你们很奇怪,我为什么这么开心,是吧?”
八大金刚一起点头。
纪纲微笑道:“因为,我想通了一件事情!”
八大金刚一起瞪大眼睛。
纪纲微笑着问道:“你们想问我,想通了什么事情,是吧?”
八大金刚又是一起点头。
纪纲微微一笑,说道:“我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当他想要帮别人的忙时,以堂堂国公之尊,居然只能亲自赶来,用他的资历和身份来压我,你说,他还有什么倚仗?他还有什么可以倚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辅国公,可怜呐!杨旭,我可怜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八大金刚中有人脑筋反应快,已经明白纪纲是因为辅国公杨旭黔驴技穷、即将没落才如此开心,有人反应慢,一时还没明白过来,不过看见别人笑,自己不笑岂非愚蠢?于是他们也纵声大笑,而且笑得比那些明白人更大声、更开心!
一时间,这条荒僻的胡同里鬼哭狼嚎,激飞乌鸦无数。
纪纲开心了,当天回去以后,叫人做了几道菜,痛痛快快地喝了顿酒,又把宠妾清寒叫来,把她做了今天的新娘,一番云雨,几度缱绻。
夏浔也开心了,开心极了,他羞辱了纪纲一顿,刚刚回到家里,就撞见了金陵城里的妇科圣手乔文达,乔神医笑容可掬地向夏浔拱手道:“恭喜国公爷,乔某刚刚给夫人切过脉,就这三两天的功夫,小公爷就要出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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