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出神,谢雨霏忍不住咳嗽一声道:“喂!别看啦,人家都走没影儿了。”
“啊?什么?”夏浔回过神来,茫然问道。
谢雨霏酸溜溜地道:“那位姓苏的姑娘,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好象对你蛮有意思的嘛。”
夏浔笑了,揉揉鼻子道:“我怎么闻着一股山西老陈醋的味道。”
谢雨霏瑶鼻儿一翘,哼了一声。
夏浔回首看看彭家大门,对谢雨霏低声道:“你发没发觉,我这丈人家,非常的神秘。”
谢雨霏反问道:“怎么神秘了?”
夏浔缓缓道:“你可知道,唐家娘子的丈夫,是白莲教。”
“嗯?”
谢雨霏有些诧异,但她脑瓜何等灵活,立即反应过来,忍不住轻呼一声:“呀,你是说……?”
夏浔点点头道:“不错。唐姚举是白莲教,曾在德州聚众造反,战乱之中,重伤逃逸。这林羽七却对我诡称唐姚举是患重疾而亡,你不觉得奇怪吗?你看到他那几个随从没有?身材魁梧,眼神凶厉,这姓林的绝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人,十有八九,他也是白莲教徒……”
谢雨霏接口道:“而彭家,不但可巧地收留了唐家娘子,还与林羽七取得了联系,那么彭家……”
她的眼珠转了转,忽道:“似乎……这也没甚么关系吧?你现在又不是朝廷的官儿。”
夏浔长长地吸了口气,说道:“如果彭家安份守己,那就没甚么关系,如果彭家也想争霸天下……,咱们先回去吧,等梓祺回来,这件事得和她好好聊聊。”
西跨院,三间房。
谢雨霏看看自己的房间,再看看夏浔,然后转向彭庄主,敛衽道谢:“多谢庄主款待。”
“不用客气了,又不是外人,呵呵,鄙居简陋,谢姑娘不嫌弃就好,你们先歇息吧,老夫马上安排人去历城送信。”
彭庄主走了,谢雨霏瞄了夏浔一眼,小声道:“怎么……给咱们的房间是分开的呀?”
夏浔道:“是呀,应该给咱们安排同住一屋才对。”
谢雨霏俏脸一红,辩解道:“人家才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
只是甚么?她却说不出来。
夏浔道:“我那岳丈还不知道咱们两个已经成亲,我又不好对他直说……,梓祺是他的女儿,这事儿对着他,我还真有些难以启齿。你不会骑马,这一路上也劳乏的很了,今晚好好睡一觉,等明儿晚上……”
谢雨霏细白的牙齿咬着樱唇,媚眼如丝地瞟着他,柔柔腻腻地道:“明晚……怎么样呀?”
“明晚么,还请娘子记着,给相公留门儿。”
唰地一下,谢雨霏连耳根子都红了,她轻啐一口,娇嗔地道:“门儿都没!”
她飞快地开门,进屋,那房门将掩未掩时,这才回眸一笑,昵声道:“只留一扇窗子给你,你爱来不爱!”
门“啪”地一声掩上了,伊人余音袅袅,把夏浔的一颗心,好一阵荡漾。
天~~~不从人愿!
彭梓祺回来了!
第二天就回来了。
彭梓祺并没等到彭家去找她的人,济南城一开,她和哥哥就进城去找谢谢了,一连找了几天不见踪影,彭子期便劝她这样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还不如回青州去守株待兔。彭梓祺也没了主意,只得跟着哥哥回了青州。
这三个月,彭梓祺虽在济南城外,不虞饥饿之险,可她并不比城里的谢雨霏好受多少。当初离开双屿岛来寻找夏浔是她的主意,虽说谢雨霏是自愿跟来,可谢雨霏一个不习武功的弱女子,她就这么把人给弄丢了,先不提她与谢雨霏之间长期相处下来的姐妹情谊,单只夏浔面前,她就无法交待。
所以三个月下来,彭梓祺饱受心理折磨,也是清减了许多,那本来就很纤细的小腰,衣带渐宽,简直是迎风欲折了。一俟回到彭家庄,见到夏浔和谢雨霏,彭梓祺心事尽去,抱住二人喜极而泣。三人把彭家的人摞在一边,尽诉别后之情,到后来,只剩下谢谢和梓祺呱唧呱唧说个不停,就连夏浔也做了一旁的陪客。
不过欢喜之后,谢雨霏很快就又陷入了烦恼当中。
因为……彭梓祺回来了。
彭庄主那死老头儿,把他的宝贝女儿和夏浔安排在了一个房间。
这……,这……
当天晚上,谢谢很幽怨地留了窗。回去躺了片刻,又爬起来,很幽怨地留了门。
然后,她回到床上,咬着唇角,很幽怨地想:“那个冤家,会不会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