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咱们兵马再多十倍,也奈何不得他吧?”。
朱棣微微一笑,说道:,“他是奉旨来征讨俺这个叛逆的,龟缩在真定城里算是怎么一回事儿?老耿没跟俺打过仗,眼下这番部署,他也是在试探俺的本事啊。”
朱能沉思有顷,问道:“不知殿下和诸位将军对此局面有何看法?”
朱棣蹙眉道:“朝廷大军三十万,现在集结于真定府左右的已达十三万,而我军现在满打满算”不过三万人马。敌军数倍与我,不宜与之硬捱。”
张玉点头道:“殿下所言甚是,依卑职之见”咱们应该避其锋芒。耿炳文负命而来,总不能蹲在真定城里,眼睁睁看咱们遁走的,咱们得牵着他的鼻子走,牵出他的破绽,那时才好……”
他刚说到这儿,就听外边一阵嘈杂声起。有人在帐外高声禀奏道:“启禀殿下,百户领英闻听朝廷大军已兵至真定城下,胆怯畏死。率领所部百余人想要逃出军营。现已被我们抓回来,请殿下处治!”
朱棣一听,脸色顿变,张玉道:“卑职去看看!”
卑朱棣神色极其冷峻。厉声道:“不用看。都杀了!”
都百十余人呐,张玉听了身子不由一震,但是当他看清了朱棣铁青的脸色,不由点呐点头,沉声道:“卑职明白!”
校场上”百余士卒跪在地上”反缚双手。颈上都压着一口钢刀。外围是被号令来监斩的三在将士,铁甲寒衣。严阵肃立”枪头的红缨在夜风中徐扬,一把把钢刀被篝火映得不断闪烁血一般艳红的寒光。数千人的校场”竟是鸦雀无声。
一面燕字大旗迎风猎猎,全身戎装的张玉端立于旗下,身形挺拔如松,刚毅的面部轮廓在熊熊燃烧的火把映照下如同刀削:“军令如山这句话。嗯必每一个兄弟,自打穿上这身衣服,拿起你们的刀枪那天起,就该听过的。
军纪不严。一军便是一盘散沙,军威不振,则适战必败,身为战士,临战便当有敌无我,任他千军万舆强敌如林,只有向前,决不后退。退阵退缩者,即是背弃自己、背弃袍泽,似此等军中败类,该当如何?”
三军将士齐声高喝:“斩!”
喝张玉振声道:“我没听清。大声些!
“斩!斩!斩!”
三军将士以枪顿地,以刀击甲,发出铿锵之声。
“军令如山,领英及其所部。畏战脱逃,依令当斩!遵殿下所命,全都杀了!行刑!”
领英跪在下边,眼珠子乱转,还在琢磨着要挨多少军棍,怎生敷衍过去。他知道朱棣现在兵马有限。正在用人之际,每一个老兵都是他的眼珠子,舍不得白白牺牲的。正所谓法不责众,却没想到燕王竟然下令处斩,一百多个人无论官兵主从,俱都处斩。
“不要啊!殿下饶命!张大人,请为末将求情,末将再也不……”
“噗!”
执刑兵干净俐落,张玉一声令下,寒光闪处,他的人头便滚落在地,一时间校场上刀光起伏,血光迸现,片刻功夫,百余人尽皆伏尸当场,血腥气中人欲呕。
张玉冷冷地道:“朝廷不公、奸臣当道。所以殿下起兵靖难。殿下是为了匡扶社稷。大义所在。朝廷兵马虽然众多,也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有殿下统领。我们对漠北胡虏能战无不胜,对朝廷不义之师同样能攻无不克,再有临阵畏战者、盅惑军心者,皆杀无赦,都听清了么?”
帐帘儿一掀,张玉裹着一身血腥气走进来,帐外的风吹进来,朱棣稳稳持在手中的蜡烛不禁一阵摇曳,张玉连忙放下帘子,禀道:“殿下,卑职已……”
朱棣一摆手,唤着他的表字,沉声道:“世美,这一仗,咱们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不但要打,还必须要赢。这是朝廷讨逆大军赶到真定之后的第一战,若俺朱棣避而不战,军心尽去,兵败如山倒。以后……也就不必打了。”
张玉也知道三军将士实则不是畏死,而是对朝廷正统本能的畏惧,现如今逃跑的只是领英一部,其余诸部兵马未必就没有军心大乱,这头一仗要是打赢了,军心就能定下来,若是避战,虽然从战略上来说是对的。但是做为与朝廷北伐大军的头一仗。打与不打显然有着战争之外的重大意义。
他神情凝重地道:“若是如此,咱们只有集中全力攻打雄县了。如能吃掉杨松这一万人马,便是大捷!”
朱能道:“徐凯、潘忠如同蟹张双鳌,长兴侯虎口大张,他把杨松独置于前,恐怕就是意在诱我入彀,若是一着不慎”,朱棣萧然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至于生死,俺朱棣自靖难之日起。便已置之度外了!”
张玉等诸将神情一肃,尽皆俯身道:“卑职誓死追随殿下!”
朱棣淡淡一笑,重又俯身看向沙盘,一抹不易引人察觉的阴翳却悄然掠过他的双眸:“耿炳文国朝老将,攻是步步为营,守更是滴水不漏,非诸葛之才怕是难以应付敌我实力如此悬殊的局面,可是俺朱棣的诸葛孔明,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