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暗暗的一片迷雾之中,慕暖像是走入了一个迷宫,每一条分岔路口,都站着不同的人。
爸爸,妈妈,她不知道该走向谁,站在迷宫中央,左右徘徊。
可似乎,她的目光又在寻找着谁。
再然后,世界从此变为了黑暗,她什么都看不见了,死寂的周围,什么声音在慢慢靠近。
她抬眸,就只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在她朝一步步靠近。
越来越近,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手,去触碰那个熟悉的身影。
可是,却是一场空,她抓不到,摸不着,空空如也。
蓦地睁开眼睛,引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那医院难闻刺鼻的气味。
原来,刚才只是一个梦。
“你醒了。”
慕暖看向站在她病床边说话的人——
是乔嫤。
不是,他。
“付远东怎么样了?”
“过了危险期了,但还没醒来。”
乔嫤给她倒了杯热水,但病床上的人儿没有接。
“我要去看他。”
即便是知道了付远东过了危险期,即便知道……付家的人,也许并不想看到她。
可是,她还是不能这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躺在这里。
乔嫤冷眼看着女孩从病床上下来,身体因为虚弱,没站稳跌落在冰冷的地上。
她的腿脚有些软,手扶着床沿,而乔嫤也没想过扶她。
“慕暖,我要是你,就乖乖的在这里,别去找罪受。”
即便付远东这次没事了,可是付家的人难免会对她有意见,毕竟付远东是为了救她才出了这种事情的。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裴听风进来就看到靠着床沿想要站起来的人儿,和一旁冷眼旁观的乔嫤。
“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让她摔的。”
话音刚落,就见裴听风侧开身子,出现在身后的男人,让乔嫤瞬间语塞了。
而慕暖,在看到那人时,盈眸中泛起一抹委屈的涟漪,就好像在说——
你看,你不在的时候,乔嫤就是这样欺负我的。
慕夜白棱角分明的五官没有一丝瑕疵,深色重瞳暗了几分,薄唇轻抿,狭长的眸光落在那脸色苍白的人儿身上。
他把她抱回了病床上,动作轻柔,就好像怀里的她,只是个一碰就会碎的瓷娃娃,而她脑袋紧紧贴着男人的胸膛,小手环住他的腰身,不肯放开。
乔嫤看着这一幕,红唇冷了笑意,踩着高跟鞋就出去了。
裴听风跟了出去,病房里,安静的就只剩下她和慕夜白两人。
慕暖不说话,此刻就像个孩子那般,偎在男人温暖的怀抱之中,安静无声。
……
“乔嫤,你不觉得自己过分了吗?”
“是不是你们所有人都觉得,从来只有我欺负她,而她楚楚可怜呢?”
乔嫤冷冷自嘲的笑意,在裴听风眼中,不过是伪装自己的脆弱罢了。
“她还只是个孩子。”
“呵……也许在你裴医生的眼里,她永远都是没有心机的孩子。”
慕暖还是个孩子,这是乔嫤听过最好笑的话。
……
病房里。
“我这次,是不是闯祸了?”
沉默很久的人儿,还是说话了。
若非是因为她,付远东也不会出车祸,躺在这里还没有醒来了。
“暖暖,你在担心他。”
饶是她问得委婉,可是慕夜白都能轻易猜出她的心思。
慕暖垂眸,不去看他的目光,心中那份忐忑,莫名而来。
“是,我担心他。”
没有撒谎,也没想过欺骗。
她的确是,担心付远东,尤其是在急救时,她真的好怕,那个人会因为她而死去。
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她能清楚的看到慕夜白深黑色的瞳孔中折射出的凛然之意,而她也不惧,每一个字,看似云淡风轻,却暗带嘲讽——
“第一次,有人会用自己的生命来救我。慕叔,难道我不该动心吗?”
担心,即是动了心。
那抢救室外的每一分每一秒,她不断在问自己,如果付远东死了,那该怎么办呢?
如果付远东活下来了,她又会怎么做呢?
她看着他,似乎自己陷入了一个难题之中,需要这个“教会”她太多太多道理的男人告诉她,自己该不该动心。
慕夜白嘴角噙着笑意,似有若无。
他的暖暖,越来越会说话了。付远东在她心中的人设,成了光明无私的。
所以呢?
“我在想,要是当时是其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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