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起倒没有那么杀气腾腾:“我还是希望他们能把川汉铁路修成,即便财力有限,先修好成都至chóng qìng这一段,对于巴蜀人民也是功德无量。只要他们老老实实修路,遇到问题我可以出面帮忙解决,必要时,甚至可以请华熙银行给他们融资贷款。”
杨度摇摇头:“百熙你也太看得起他们了!这些士绅一个个jiān猾似鬼,如果省府通过田亩加赋向全省强行摊派费用,他们倒愿意放点血,在公司中做个大股东。要让他们全额出资修建铁路,只怕是打死也不肯的。依我看,今天蠲免各项苛捐杂税消息传出,明天他们就要抛售川汉铁路股票,要不了几天,那些股票便会二八二、刮金佛面细搜求沦为一张废纸了!”
孙元起微微蹙起眉头:“据说川汉铁路四川段于宣统元年冬已经开工建设,到现在已经快两年了。如果川汉铁路公司破产倒闭,之前的心血岂不是付诸东流?”
章士钊见状提议道:“我们能否等到股票跌到一定价< 位时,由华熙银行出面进行收购?这样既可以避免川中士绅因此破产闹事,也可以避免别人染指川汉铁路。而且经世大学不是早在光绪三十一年(1905)就成立了铁道交通专业么?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再加上省府支持,必定可以尽快修通这条铁路。”
“不行!”杨度一口否决了章士钊的建议,“虽然收购股票本意是为了救助士绅、修建铁路,但华熙银行表面上是由美国人控股,而且与百熙关系匪浅,很容易贻人口实。如果有人用此大做文章,说我们勾结洋人出卖路权,那就百口莫辩了。一旦处理不好,又是一场莫大的风波!”
孙元起问道:“那依皙子看,该如何处置此事?”
杨度打开折扇摇了几下:“如果百熙想让二八二、刮金佛面细搜求川汉铁路继续修筑下去,其实倒也不难!川中士绅听说蠲免各项苛捐杂税消息后。过几天必然上门请愿要求省府支持修建铁路,到时候百熙可以列出三条路任他们选择:第一条,铁路继续商办,zhèng fǔ不做干涉。如果遇到资金短缺,可由省府出面向华熙银行借贷融资。第二条,铁路改由官绅合办,按照出资比例控股。第三条,铁路改由官办,以前公司资产折算后由省府出资购买。如此一来,我们既可掌握主动。又不会贻人口实。”
孙元起点点头,接着问道:“皙子,你估计他们会选第几条路?”
杨度笃定说道:“必然是第二条!”
“哦?愿闻高见!”
杨度解释道:“川汉铁路公司本来账上已有三百万两的亏空,如果没有zhèng fǔ支持,马上就会摇摇yù坠。如果铁路继续商办,就意味着这三百万两坏账全得由他们自掏腰包,另外还要以财产或路权为抵押,再向银行贷款三百万到五百万两。才能保证铁路继续开工。纵使川中士绅富可敌国,那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只怕铁路还没修好,他们手中的股票就要全压给银行了!所以他们不会选第一条路。
“谁都知道川汉铁路是块大肥肉。既然川中士绅已经把它咬到嘴里,那就死活不会再吐出来的。所以第三条路他们也不会选。权衡之后,他们自然会选既有肉吃又比较有保障的第二条路。只是那时候他们必然还会抬出三百万两亏空由谁来填补的问题,因为这直接关系到官绅控股比例,少不得又是一番口舌。”
章士钊作为孙元起的财务顾问,闻言顿时竖起眉毛道:“川汉铁路公司自己内部管理混乱,筹集的资金不用来开工建设,反而被公司高层挪用到上海投机橡胶股票,导致亏损近半,难道这些漏洞还要咱们来垫补?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杨度摊开手:“你看。就是这样!咱们不愿意当冤大头,川汉公司的股东也不想吃亏,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岂不是要花费一大番口舌?好在我们蠲免四川一年半钱粮,又把革命党和袍哥手里的学生给收编过来,他们想闹事也闹不起来。否则又是个大麻烦。”
孙元起道:“真要官绅合办,这笔亏空我们可以填补一部分,但是以后铁路怎么修、费用怎么花,得是我们说了算,以后川汉铁路公司就不能再由这帮贪婪无能的士绅掌控!”
杨度笑道:“等一年以后,咱们收拢了四川的军心民心,再掌握了全川的教育和报纸,对于这些土财主不是想搓圆就搓圆,想捏扁就捏扁?”
章士钊却在一旁苦着脸抱怨道:“大人,一个时辰前你拍板蠲免三省钱粮,可接下来你又决意新编两个混成协、明夏挥师入藏,现在又要垫付川汉铁路公司的部分亏空。只怕咱们手里的那点库银撑不到后年四川缴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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