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达不想让白夫人失望,叹气说:“人家房里的平夫人被调戏,我们操什么心?水公子被打,汝阳郡主自会处理,也不需要我们多事。”
白夫人怒视萧怀达,“你、你怎能这么说?水公子要与你妹妹订亲的。”
“不是还没谈订亲的事吗?”萧怀达小声嘟嚷。
白迎蓉抛给萧怀达一个满意的媚眼,说:“这就是太太为六妹妹选的好亲事?不说也罢,二嫂房里的事自有二嫂处理,太太无须多操心,还是先管好我们自己吧!来人,先把白姨娘打二十板子,关进柴房,看她还敢不敢勾三搭四。”
白夫人很不顺心,越想越生气,怒呵白迎蓉,“迎芷是你的亲姐姐,委委屈屈做了妾,别人说她勾三搭四,你就信吗?你怎么能对她下毒手呢?”
“太太嫌她委屈,大可以让七爷休了我,把她抬成正妻,让人都知道七爷的正妻未婚先孕。”白迎蓉斜了白夫人一眼,冷笑说:“我们房里的事太太还是少费心,有心气管管六妹妹的亲事吧!这水公子可真了不起,跟孟家订了亲,奸了女孩的亲妹。刚跟萧家说亲,就勾结姨娘,调戏平嫂,水家这是什么教养?亏太太还整天巴结着跟水家订亲,这要是传出去,萧家的脸都让太太丢尽了。”
“你、你……你要是教养好,有、有你这么对婆婆说话的媳妇吗?”白夫人气急败坏,打了萧怀达一巴掌,怒呵:“连你媳妇都管不住,你真是白活了。”
白迎蓉的泼悍胜白夫人一筹,见白夫人打萧怀达,她也找到了出气桶,顺手抄起一根木棒,冲萧怀达打去,边打边骂:“都是你这个贱坯子,酒醉乱性,奸了奉国公府金尊玉贵的二小姐,委屈她给你做妾,她看不上你,能不勾人吗?”
萧怀达抢过白迎蓉的木棒扔到一边,怒呵了几句,见明珏在一旁看热闹,他又气恼又憋闷。是不是他酒醉奸了白迎芷,直到现在他心里也没准谱。白夫人和白迎蓉都说白迎芷给他做妾委屈,他还为自己当了缩头王八委屈呢。
“来人,白姨娘勾三搭四,把她打三十板子,关进柴房。”萧怀达下了处罚白迎芷的命令,又高声怒喊:“都回房去,少管别人房里的闲事。”
“姑母、姑母救我,救……”白迎芷听到萧怀达让人打开,吓昏了头,忙向白夫人求救,“姑母,我冤枉,七爷,妾身没有勾三搭四,没有……”
白迎芷见汝阳郡主爱子心切,本想趁机把事情说清楚,破坏明珏的计划。不成想折腾半天,最终的结果却是萧怀达下令打她三十大板,关进柴房。
若白迎蓉下令打她,那是妻欺负妾,还有人同情她。萧怀达是她的丈夫,下令打她,她只会被人嘲笑。而且萧怀达下令,白夫人不可能强硬阻拦、为她得罪自己的儿子。见明珏的笑容得意冷漠,她突然感觉她眼前的一片天塌陷了。
萧怀达见白迎芷昏倒了,毫不在乎,仍让人将她拖回去打板子、关柴房。白迎芷总觉得给萧怀达做妾委屈,总回避跟萧怀达的房事。在床上,她就好象一根中间剜了一个洞、上面雕了两个波的木桩,令萧怀达兴趣索然。
男人是下半身考虑的动物,尤其萧怀达这种贪淫好色的人。白迎蓉能让他在床上体会新鲜刺激,夜夜性趣无穷,白迎芷在他心里早已一文不值。
“回去吧!”萧怀达冲白夫人和白迎蓉嘟嚷几句,转身就离开了。
白迎蓉洋洋得意,跟明珏热情闲话,讲述白迎芷的恶行。白夫人气得直喘粗气,若不是怕汝阳郡主生嫌,影响萧怀菱的婚事,她早大发雷霆之怒了。
明珏微微一笑,说:“事情都弄清楚了,刘嬷嬷,送平夫人回去,没让她动了胎气。人是我下令打的,我会等汝阳郡主发话,肯定会给平夫人一个交待。”
温玉娥见明珏很强势,而她现在是处于弱热、被欺压的一方,早已气得说不出半句话。两个丫头扶着她,边走边晃,主仆几人灰头土脸回房了。
大夫来了,检查了水行雷的伤势,只是一些皮肉伤,没伤及筋骨,给他开了一些外用内服的药。汝阳郡主见水行雷伤势无大碍,松了一口气,气乎乎出来了。
白夫人迎上去,讪讪陪笑,嚅嗫着说:“郡主,这、这件事是个误会,您……”
“误会?哼哼!误会就能把汝亲王的外孙、静海侯的嫡子打得皮开肉绽吗?这是你们萧家的待客之道?萧家如此不上高台面,也配跟水家结亲?”
“郡主,这跟亲事有什么关系呢?只是一点误会。”白夫人听汝阳郡主说萧家不配跟水家结亲,又气又慌,忙赔礼道歉,保证严惩打水行雷的人。
明珏和白迎蓉互看一眼,都撇嘴摇头,白夫人明知道水行雷恶行不改,还上赶水家,想把萧怀菱嫁给水行雷,能不被汝阳郡主抓在手里吗?
萧家和水家都是一等侯,水家的威望却比萧家差得很远,萧家的爵位是靠军功实打实拼来的,水家则是沾水木的光。白夫人自甘下贱,以为能结一门好亲事,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笑话呢?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都是白夫人咎由自取。
汝阳郡主冷哼一声,看向白夫人的目光满含轻蔑,又怒视明珏,眼神恶毒。
明珏冲汝阳郡主浅施一礼,微微一笑,没说话,不屑于跟汝阳郡主解释为什么要打水行雷。她明知水行雷的身份,却不留情面,严惩重打,就是想给汝阳郡主一个警告。不管萧家会不会与水家合作,她都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淑仪夫人,你就对本郡主没一个解释吗?”
“解释什么?还请郡主明示。”明珏一脸迷茫,却不掩讥嘲笑意。
“你……哼!汝亲王的外孙、水家的贵公子是你说打就打的吗?”
“哦!原来是这事呀!”明珏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笑了笑,说:“在萧家内院,汝亲王的外孙、水家的贵公子调戏平北侯的平夫人,只打了他几十大板,太便宜他了。我最初不知他的身份,都打了几十板子了,才听七爷房里的白姨娘点明他的身份。若我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就不知打他几十板子这么简单了。”
明珏见汝阳郡主气得直咬牙,白夫人也对她一脸恨意,摇头讥笑,又说:“汝亲王的外孙调戏平北侯的平夫人,别说礼法规矩,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若提前知道他的身份,我会让人把他绑到汝亲王府,跟汝亲王要一个说法。要是汝亲王护短,我会去找皇上,皇上要是知道了,可就不是四十板子这么简单了。
孟家败落了,他奸了孟家的小姐,还坐了一年大牢,赔了十万两银子呢。对于这种死性不改的人,皇上也会给他一个狠厉教训,最轻也会判他流放。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多说,侯爷受侮,心里也会憋一口恶气。平夫人是温贤妃的嫡亲侄女、温淑媛的亲妹,因被调戏险些坠胎,汝阳郡主还是想想怎么安抚吧!”
“你、你……”汝阳郡主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见白夫人示弱,本想倒打一耙,借亲事要挟明珏,没想到明珏根本不买她的账。
她此次回京的目的就是交结名门旺族,结成统一战线,未雨绸缪,对抗水木一派,保住水家和汝亲王府的荣华富贵,找一条退路。萧怀逸位高权重,萧家就成了她重点结交的家族,只要跟萧怀菱订下亲,萧家被绑上了水家的战车。
不成想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水行雷竟然调戏萧怀逸的平夫人,这不是授人以柄吗?汝阳郡主爱子心切,却也恨水行雷不争气,即使水行雷吃了亏,这件事也不会善罢甘休。又牵扯到温家和五皇子一派,事情就更麻烦了。
“时候不早,我就不留汝阳郡主了,告辞。”明珏福了福,转身离开。
白迎蓉撇了撇嘴,说:“我也告退,去看看那个勾结水公子的贱人死了没有。”
汝阳郡主怒哼一声,恶狠狠奚落了白夫人一顿,让下人抬上水行雷回汝亲王府了。正如明珏所说,水行雷伤得这么重,可她还要考虑怎么安抚萧家和温家。
白夫人赔着笑脸,又是道歉,又是讨好,送走汝阳郡主,她才愤愤松了一口气。看到萧老太房里的郑嬷嬷迎着她走来,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上嗓。
郑嬷嬷来替萧老太传话,让白夫人慎重考虑萧怀菱的婚事,就是嫁到贫寒之家,也不能嫁一个恶名昭彰的登徒子。白夫人陪笑送走郑嬷嬷,越想越窝囊,心里又憋闷又担忧,萧怀菱看上了水行雷,非君不嫁,又让她如何周旋调停?
明珏回到沐雪斋,听丫头说萧怀逸早已回来,在暖阁等她。她去了暖阁,见萧怀逸靠坐在软榻上沉思,脸庞密布忧郁,也没说话,就静静坐在萧怀逸身边。
萧怀逸抓住明珏的手,把她拉到怀里,问:“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大事,是我想借题发挥,把事情闹大了。”明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打水行雷的目的全告诉了萧怀逸,连她栽脏嫁祸的邪恶心思都没保留。
“还是我的贤妻会行事,一举两得。”
明珏很感动,不管她做什么,萧怀逸都会给她支持肯定,不会埋怨质疑,也不多问因由。夫妻之间,哪怕是藏有些许私心,最重要的还是互相信任。
“怎么是一举两得呢?”
“教训了登徒子,警告了汝阳郡主,还可以借此表明萧家的立场。”萧怀逸停顿片刻,又说:“此事会让水家和汝亲王府跟萧家产生嫌隙,是好事。”
“那应该是一举三得。”
“对对对,真是一举三得,贤妻这么聪明能干,我要好好奖励你。”萧怀逸解开明珏的外衣,紧紧抱住她,好象要把她镶进自己的身体一样。
明珏知道萧怀逸有心事,只不过故意调解气氛,她并不急着点破,陪萧怀逸嘻闹了一会儿,才问:“汝阳郡主带来了什么消息?重要吗?”
萧怀逸叹了口气,说:“水木跟四皇子联系上了,他要保四皇子上位。”
“你也说过四皇子品性才智都不错,他上位不比五皇子上位强吗?”
“他上位确实不错,可你知道四皇子在去封地之前说过什么吗?”
明珏心中一紧,忙问:“说过什么?”
“他说若他能再回京,定灭萧家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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