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呵呵,男的谁送啊,女的。”
咝,居然就这么堂皇地说出来了,栗雅芳愕然一下下,本来觉得他会撒谎,可没撒谎,又觉得自己好失败,人家也撒谎遮掩也不用了,摆明了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嘛。
“怎么了,栗总?”余罪的声音。
“没事,我有点事请你帮忙。”栗雅芳道。
“什么…事?”余罪问,声音犹豫。
“我……车钥匙丢了,能来接我一下吗?”栗雅芳编好的谎话脱口而出。
“我在政务大厅这儿?您在哪儿?”余罪的声音。
“我好像看见你了……好巧啊,真是有困难找民jǐng。”栗雅芳忍着笑。
猛然间四下张望的余罪,看到了放下电话,正向他招手的栗雅芳,愕然片刻,然后快步向她走来。
那挺拔的走姿,那威风的jǐng服,那刚毅的脸庞,在越来越近的视线中,让栗雅芳觉得呼吸都有点微微急促了。
同样余罪的心跳也在失衡,米黄sè的风衣衬着高挑的身材,她在慢慢地卸下墨镜,轻拢了下额际的乱发,让那张白皙迷人的鹅蛋脸,显得更迷人了几分
步子越来越慢,余罪看看俏立的栗雅芳,慢慢的添了一种踌蹰,可再慢也要面对,面对的一刹那,他尴尬地笑了笑:“好巧啊。”
“嗯,真的好巧嗳。”栗雅芳来了喜出望外的表情。
“你的车……”
“真把车钥匙丢了。”
“那你……”
“我回公司拿把备用的,你要不方便我打个车回去。”
“没事没事,我载你去……你等下啊。”
余罪说着,快步向车走去,发动着车倒了出来,栗雅芳却是妙计得逞一般,落落大方地拉开了车门,坐到了副驾的位置,刚坐下咦了声,这种根本不上档次的车是不入她的法眼的,不过这辆车里不同,手工缝的座垫,手工织的档杆布,还有手工织的布娃娃,显得娇憨可爱,她讶异地叫了声:“哇,还有这样做内饰的?好可爱。谁做的?”
“鼠标的媳妇……是个裁缝,手工相当好。”余罪随意道。
“哦……”栗雅芳欣赏了几样,赞口不绝了,等这种新鲜感过去,她悄悄地,微微地倾身,看到余罪的胸前时,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窃喜了。
那条她送的领带,俨然系在jǐng服熠熠生辉的领间,她窃喜自己的眼光好,挑了这么一条和jǐng装相搭配并不显眼,却很帅气的领带。看得出他很喜欢,看得出他根本没有准备骗我,看得出他在我面前仍然显得有点拘谨,更看得出,他仍然是对我那样的欣赏。
栗雅芳看出了一连串的发现,每一个发现都让他窃喜,她已经想不起从什么时候,这个惹人厌的刑jǐng变得怎么看,怎么顺眼。她甚至暗自庆幸着,亏是那个惹人烦的老爸催她办旅游护照,否则还不知道找个什么理由才能约到这个神出鬼没的jǐng察。
“哎,余……”栗雅芳直呼了,省了“jǐng官”两字。
余罪没注意,应了声:“怎么了?”
“没怎么。”栗雅芳道,一欠身小声问着:“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位女jǐng坐在车里。”
“啊,是啊,怎么了?”余罪心里咯噔了一下,再蛋定也咯噔了一下。
“没怎么,我是说女人穿上jǐng服,蛮漂亮的。”栗雅芳无话找话。
“不是所有的都漂亮,但这位很漂亮,她在我们学校时候,就是校花。”余罪道。
“看样子……你好像在追求这位漂亮的校花?”栗雅芳不知道为什么带上了微微的酸意。
“嗯,追过。”余罪诚恳地道。
栗雅芳脸sè一黯,有点心揪的感觉,当着一个女人谈及另一位美女,明显没把当听众的女人当回事吗。
“不过,没追着,我正在想,是锲而不舍追下去呢,还是明智点做个朋友,她以前爱过一个男生,也是我的同学,比我帅一百倍,比我文明一百倍,家里更不用说,全部加起来,比我好不止一百倍。”余罪道,终于遇到一位关系不是太熟的,可以说说心声了。
这是什么情况,栗雅芳皱皱眉头,她期待对方诚实的,如果骗一句她会拂袖而去。可真正诚实了,又觉得诚实怎么就这么可憎?
这时候,余罪瞅空看了栗雅芳一眼,不好意思地道着:“对不起啊,颠倒过来了,让你听我的牢sāo。”
“没关系,其实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命题,你正在试图把同窗变成同床,但纠结于曾经的朋友关系,以及她和其他男生的恋爱关系,而且暂时还没有走出,曾经你在她面前那种不名一文的心态。”栗雅芳道,一句话捋清了余罪絮絮叨叨一堆的事。
咝声,凉气一吸,余罪一下子明悟了,对呀,纠结的不正在此处?
“好像是这样。”余罪怔了下。
“不完全是这样,应该还有你和其他女人的关系,也将会成为你心里的障碍。”栗雅芳忍着笑,严肃地道着:“这就是脚踩两只船无法避免的问题,迟早要失衡。”
呃…余罪这次真是被话噎住了,他偷瞄了栗雅芳一眼,不敢吭声了,要论男女关系,余罪觉得自己在这位栗总面前可能仍然属于学员的水平,可是偏偏学员和学长曾经胡来过,有这层关系,恐怕以女人那么敏感的第六觉,余罪迟早要有被看穿的危险。
“怎么不说话了?”
半晌,栗雅芳问,无意中夺回主动权了,她轻解开风衣,拢了拢长发,优雅地展示着自己的xìng感,每每余罪偷偷瞥眼,不管什么时候,总能看到她笑吟吟的秀厣。
“说什么?”余罪驾着车,一会儿期待路程结束,又一会儿期待这尼马路程永远别到头。
“你把同窗变成同床,我不否认可能会有满足感。如果没有结果,将来你们会在很多同窗面前很难堪的。”栗雅芳道,话题一转:“说说我们,难道你认为,把我们之间同床的关系,变成类似同窗那种朋友关系,会让你有成就感
“那真是个意外,我那天真喝多了,到现在都没想起来,我怎么就进l8房间,我明明在18房间。”余罪有点糗。
“那个意外我已经原谅你了。”栗雅芳笑道,还是话锋一转道着:“不过无法原谅的是,你之后一直在制造各种意外,这总是故意的?”
“我是为了避免再发生意外。”余罪道。
“为什么呢?”栗雅芳不明白了。
“我会有负罪感的。”余罪脱口而出,眼前回想着林宇婧的样子,负罪的感觉,好强啊。
不过对于栗雅芳,却是一种激动的、一种莫名欣慰的暖意。那次美丽的意外事后其实她也很紧张,如果是一位惯于猎艳的风月老手,她怕有损声名;如果是一位心存不良的,她又怕要挟;如果是一位想借着她家世上位的,她更怕纠缠。
可都不是,是一位既狡黠又诚实的小男生,毕竟现在有负罪感的男人不多了。
再慢的车速也会走到终点,最后这一段却是默然无声的行进,嘎声停车时,看到了巨大的门楼和闪耀的玻璃墙,窗明楼高的里面,那才是栗总的世界。
“到了,栗总。”余罪提醒着。
“你应该喊姐,否则会很生份的。”栗雅芳看着余罪,俏脸挂着笑意,余罪小脸一红,她催着:“叫一声啊?”
余罪使劲咽咽喉咙,有点发于,轻声叫了句:“栗姐,你该下车了。”
“哦,这还差不多…看你心情这么不好,要不,约个时间坐坐?”栗雅芳随意道着。
“这个……我中午刚接到通知,明天八时集合,不知道会出去多久。”余罪道,看栗雅芳眉头一皱,他赶紧解释着:“绝对不是借口,我们从来都是说走就走,一走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也是……那要不今天?下班后。一块吃顿饭。”栗雅芳笑着,直接把约会拉近了。
“那好,我请你啊。”余罪道。
“好,说定了。”栗雅芳嗒声开门,下了车,回头拜拜时,指指余罪道着:“你知道吗?穿jǐng服确实挺帅的。”
拍上车门时,余罪很纳闷的抚着jǐng服,看着栗雅芳不时回头笑吟吟地招手,好大一会儿都没明白这是怎么逆转过来的,他明显委婉地拒绝发生再一次意外的可能了,为什么转眼间,她变得这么亲近而主动呢?
哦,我明白了,余罪看看自己的jǐng服,自己之于栗雅芳,说不定也是一种制服诱惑啊。
那我该怎么办?余罪在倒回车时,脑海里泛起了又一个新的难题,栗姐这笑吟吟,美得像朵向rì葵,明显就是求rì呢,这不是明显让他在jiān情和纯情之间摇摆,无从选择吗?
直到送了车,直到从鼠标家里出来,直到又走了一趟禁毒局仍然没有消息,直到他回到总队枯坐在冷清的宿舍里,仍然没有把这个难题解决。
就像所有男人的贱xìng一样,明明不可兼得的鱼与熊掌,总想着种种方式试图全部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