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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身弯曲像一条蛇,上面布满hua纹,这些hua纹映入眼里,周身泛起一股寒意,阴森森的,浑身不舒服。
还好他周身热气流转,很快驱散了这股寒意,剑光霍霍如阳光照耀,把老者圈在当中。
老者的招式透着古怪诡异,不是寻常的武功招数,而是左一指,右一挡,身体扭曲,脚下跳跃,仿佛在跳大神。
李慕禅越觉得诡异,运功护体,剑光越密,将烈阳剑法使得滔滔不绝,却很难打败老者。
他没有招式,只是见招拆招,却总击在烈阳剑法的空隙,好像dong彻了烈阳剑法之妙,短棍看着毫无威胁,每一个都让他不舒服,将滔滔的剑势阻断,不能顺势而行。
过了三十几招,他就觉得气闷,好像一口气不能痛快的呼出来,每次想呼出来,又被憋回去。
如此数十下,血气跟着浮动,心燥动起来,忍不住咬了咬牙,拼着挨他一记短棍,也要痛快的使出剑招来。
果然,短棍如毒蛇出dong,透过剑招的空隙,轻飘飘击到了他xiong口,他运足内力护体,并没在意。
他的金刚不坏神功如今已到大成,差一步就能圆满,如今的金刚不坏神功,即使是神兵利刃加身也无损。
除非是内力远胜于他,加上神兵利器,才能破开金刚不坏神功的防御伤到他,故他如此自信。
短棍临身,他却不觉得痛,轻过蚊子叮咬。
他一招斩出,眼前忽然一晃,好像恍惚了一下,来到了沧海山,他怔了怔,没想到怎么到了沧海山,忽然山上传来一声尖叫。
他吓了一跳,忙双tuǐ用力如豹子般跑上石阶到了无极殿,但见无极殿内血流成河,腥气bī人yù呕。
莹白的石板地面变成了红色,地上躺着一排人,师父竹照师太,大师姐温yín月,还有梅若兰,宫轻云,xiao圆,甚至几个师妹。
她们身上赤1uo,一丝不挂,身上有一块一块的於青,脸上带着怨恨与惊恐,死得极惨。
李慕禅只觉眼前一黑,血气轰的涌上脑袋,难以置信的瞪着眼前的一切,良久之后,他喷出一道血箭,仰天长啸。
他转头四顾,虚空之眼打开,整个沧海山一片寂静,血流成河,竟然没有一个活人,所有的人都死了,包括演武堂,翠峰阁的诸位前辈高人,都死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个残活,偌大的沧海山弥漫着血腥。
“啊……”他仰天长啸,只觉xiong膛要炸开了,愤怒如火焰熊熊燃烧,要把他烧成灰烬,随后是无尽的悔意涌上心头。
自己为什么要离开沧海山,明明知道东楚人不会善罢干休,为什么还抱着侥幸心理,还要离开沧海山?!
自己要是没离开,东楚人来犯,自己足以挡抵一阵,即使不能救了全部的沧海山弟子,也能救下若兰,师父,大师姐,还有轻云与xiao圆她们。
这一切都怨自己,怨自己对她们不够关心,她们都死了,自己独活于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不如死了,跟她们汇合,陪着她们同赴轮回。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就在脑子里扎了根,越想越觉得对,自己该自杀,尽快下去陪他们。
他拿起长剑,飘身到了沧海山之巅,站在一块儿巨石上远眺层层叠叠的白云,劲风凛凛扑面。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天地之大,却没有自己独容之处,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泪水不知不觉的涌出,打湿了他的脸。
他抬手拿起长剑轻轻往脖子上抹去,就这么轻轻一下,自己就能解脱了,从此之后,不必再背负着愧疚,不必再被无尽的思念折磨,很快能与师父她们团圆,下辈子还要做师徒!
他1ù出解脱的笑容,长剑轻轻划下去,将要触到脖子,忽然停住,剑与脖颈只隔了一寸。
他盘膝坐下,微阖双眼,双手结一个手印,忽然断喝一声:“哞——!”
此诀一出,先是浑身震dang开来,血rou颤抖如筛,灵魂跟着一块儿颤抖,随后整个世界生震dang,眼前一切开始坍塌,破碎,化为一块块碎片飘dang开来。
恍惚一下,他睁开眼睛,没有坐在沧海山之巅,而是坐在水里,地上的石头散莹光,映亮了周围。
莫名的沧桑感弥漫心头,恍如隔世。
半晌过后,他的思维开始缓缓启动,想起了先前的情形,自己正与人拼斗,然后一下就莫名其妙的到了沧海山。
这一切好像过了很久,足有数十年,再看眼前的黑衣老者,竟有陌生之感,眼前的一切都觉得陌生,恍如隔了数十年再见。
思维越转越快,脑海恢复了灵动,他终于恢复如常,长长叹息一声,看着脚下的木棍,它沉在水底,被水光映照着,仿佛一条奇异的蛇。
再看那老者,喉咙血流汩汩,他躺在水里微微颤抖着,脸上挂着解脱的微笑,没有一丝的痛苦。
他已经气绝身亡,看他右手的匕还沾着血,显然是自杀身亡。
李慕禅一转眼就明白了究竟,这老者给了自己一个幻境,让自己自杀,被自己破解之后反噬,造成了他的自杀。
他不知道其中的究竟,想必是一门秘术。
这门秘术施展在别人身上十拿九稳,威力无穷,再强横的武功遇上这般,也无计可施,只能乖乖的自杀。
但碰上了自己,算他倒霉,自己的定力之深,早就在修炼过金刚不坏神功时磨砺得坚不可摧,而且他有观天人神照经,对于观想世界更是熟悉,甚至更胜这老者一筹。
先有定力不为所动,再有观天人神照经反击,双管齐下,促使了老者的自杀,否则秘术不成,反噬也不至于如此严重。
他长吁一口气,暗觉侥幸,这一次真是险之又险,没想到这老者竟是如此诡异,防不胜防。
天下奇人异士多得很,行走江湖还真是要xiao心,有时候武功高也不一定有用,他暗自警惕。
扫了一眼老者,李慕禅慢慢走到幽黑的石室里。
石室里摆设简单,只有一张石案,一张石榻,榻上还有一黄色旧蒲团,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这老者还真是苦行僧一般,也难怪有如此精纯的精神力量,精神力量的获得方法之一就是苦行。
他忽然被案上的一个黑色佛像吸引住了。
这个黑色佛像看着眼熟,他凝神一想,自己在卧虎寺曾得到一个黑佛,虽然与这具黑佛不一样,但其风格,颜色,手法,却是一般无二!
他走上案前,仔细观看,黑佛是一尊卧佛,硕大莲hua上躺着一人,身形舒展放松,双眼似睁非睁,似闭非闭,net上一抹八字胡,相貌看上去英俊而年轻,是一个年轻的僧人。
与他的黑佛像确实不同,但神韵十足,懒洋洋中透着一丝邪气,丝毫没有庄严神圣之感。
李慕禅想了想,退后两步,缓缓抬起手一招,黑佛飘飘飞到他手上,xiao心翼翼放入怀里,转身离开了石室。
出了石室按一下旁边,轰隆一声石室关闭,周围恢复了宁静,一切仿佛什么都没生,只有旁边一堆莹光流转的石头。
他不急着搬出去,提着两个老者飘身出了山dong,沿原路返回,上了青牛寨,把两人扔到台阶下面,坐在大殿里思索下一步怎么走。
青牛寨终于铲除了,他也松了一口气,没想到xiaoxiao的青牛寨藏龙卧虎,隐着奇人,若非自己运气好,还真的折在这里了。
这一次最大的收获不是那些石头,也不是财宝,而是这尊黑佛。
他慢慢抬起头,一个黄衫青年男子正站在殿口,冷冷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