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炳成在铁质楼梯的尽头稍稍停顿,探出头去看了一眼,随后快速缩回。这一层还是没有人,一样是东西向延展的走廊,但在正对这个楼梯口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大厅,大厅旁边安着连排的蓝色塑料椅,看起来有些年头。
戴炳成发现了这个地方最明显的风格——一切都显得相当小家子气。用料能省则省,能用木头或者塑料代替的绝不用钢铁——他脚下的楼梯除外。看起来倒像是一百多年前,帝国在二战时候的建筑风格。那时候国内资源极度紧缺,无论建什么都显得小里小气,恨不得将一家五口人塞进一个卫生间里过完一辈子。
但探头看完这一眼他的脸上渐渐出现惊异的表情。随后他忍不住快步从墙壁之后走出去,径直走到西侧走廊中段的一扇房门前。
这门他太熟悉了……
因为就在十年前的那一两个月里,他经常被一群人环绕着、被推进这门后的房间里做冬眠之前的准备工作——这里还是那个燕京近郊的基地,只不过 后来被扩建了!
但是……十年前这里是帝国重兵守备的秘密科研基地之一,为什么如今变成这种样子?
让一群平民在这里走来走去??
戴炳成强迫自己忍住了将门推开、看看里面如今是什么样子的欲望——他知道当年这房间里面保卫措施严密,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他怕一旦推了门,立即就会触发警报。
他最后慢慢退后。沿着走廊向西侧尽头走过去。一边走,他一边算了一下自己的脉搏。
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再有五十分钟,这里的平民就又会出现了——不知从哪里。
还好,时间还算充足。
他知道从前要进入这地下基地需要通过严格的检查,并且要经过三道以上的门禁。他不清楚现在这里的状况如何,但想来总不会随便一个什么人走到电梯前按下按钮,门便会打开。
电梯在哪里他知道,想来位置也不会改——因为他觉得此地的设计者绝对是一个为了节省经费而不顾一切的人。
没记错的话这一层走廊的尽头该有一个储藏室,那里面有大量药品。药品储藏室对于环境的要求比较高。需要安装不少复杂的调控设备。想来以当初那个设计者的风格。那里也不会动,一定一直用到今天。
在看到药品储藏室那扇门的时候,他又经过一个房间。只稍稍那么一瞥,他便连忙缩回去。靠在了墙壁上。
这房间的门竟然是玻璃门。那一眼他将里面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同时觉得身上有些发凉——
没猜错的话,这机构所有的人现在都在这房间里了。
房间很大,甚至比这一层中间的那个厅堂还要大上四五倍。大约一百二十到一百四十个工作人员都站在这房间里——沉默无声、一动不动地站着。
戴炳成起初以为他们的面前肯定还有个什么人——院长之类——在向他们讲话。然而他屏息了听了足足两分。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怀疑那玻璃门是隔音的,于是冒险又向里面看了一眼。
这一次他看清楚了——那些人面前什么都没有。所有人只是这样沉默无声地站着,微微躬着身子、垂着头、双臂贴在体侧,仿佛在向一个看不见摸不到的存在致敬。
他的胆子稍稍大了些,将身子再往前倾,试图发现某些异常之处。可问题是什么都没有——这房间很空旷。地板是褐色的,墙壁是白色的,顶棚也是白色的。除去顶棚上的两盏吊灯发出微弱的白光之外,就只有人。
那些人像树木一样站着,戴炳成起初以为他们被催眠了。直到他看见了那个名为康子汐的女护士。她也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在人群的外侧。但一滴汗珠儿从她的耳后流到了脖颈上,似乎弄得她有些痒。于是她几不可查地微微晃了晃脖子——她是有意识的。
这些人看起来并非被催眠、也并非被强迫,而是在自主意识的驱动下聚集于此、保持着这样同一种姿势。
这是……某种宗教仪式?戴炳成皱起眉,但他没想起哪种宗教仪式要这样集会。更何况一整个机构的所有人都笃信这个宗教?这事情太匪夷所思。
这个地方……是中邪了么?戴炳成感觉自己的心里生出一股幽幽的寒意。
这更坚定了他尽快脱离此处的决心。于是他蓄力,用一个悄无声息的翻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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