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一个人低声咕哝了一句,显然对这个大而化之且充满神秘主义色彩的答案并不满意。他似乎是习惯性地向左侧倾了倾身子,随后意识到坐在那里的并非他的幕僚,而是另一位首脑。
于是他不满地说:“我想现在我们都需要一个有关方面的技术顾问了。”
“抱歉。至少目前为止,依照约定,接下来我所说的内容只有在座诸位才能知晓。”李真郑重说道,“事实上直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进入主题。”
“那么你所说的主题究竟是什么?有关神的讨论?全知全能的那种神?”这位首脑带着明显不耐烦的神气说道,“我们已经受够了故弄玄虚和耸人听闻,请您阐述得更加简明直接一些。”
但李真宽容地笑了笑。这种笑容令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老师——那种看着教室里的某个无知而无畏的学生的老师。这种笑容同时也令那个尖刻的提问者觉得受到了某种侮辱,于是他的眼睛里露出了明显的愤懑之色。
; 可是李真已经收敛了笑容——他收敛了笑容,嘴角忽然压了下去,嘴唇抿成两条线。
然后人们觉得屋子里的光线变得黯淡了很多。
屋顶原本就是上个世纪那种老式的白炽灯,散发出黄白色的黄线。这是因为这个庞大的地下系统启用得过于仓促,人们还没有来得及对这间屋子进行彻底的现代化改造。于是地面与角落里都有淡淡的阴影——那是人们以及这间屋子里的某些仪器设备所制造的阴影。
可现在有一片更大的阴影压了过来。那是李真的影子。他身后的淡影在他收敛笑容的一瞬间像是活了起来并且快速生长,从他的身后攀上讲台。从讲台攀上他身后的墙壁并且占满了它。而后这影子继续填充这间会议室的其他两面墙壁,就仿佛李真在这一刻突然成长为一个巨人。
这可怕而诡异的景象令首脑们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然而就在有人能够开口说话之前,巨大的恐惧感攫住了他们的心灵。
因为有可怕的压力从台后那个年轻人的身上迫发出来,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他们直压,令他们觉得仿佛就在此刻,一座无比巍峨高大的山岳正在面前倾塌!
这是威压。是人类在某种神秘而强大的远古生物面前、由骨子里,或者说由基因里产生出来的、不可遏制的天然畏惧感!
于是李真说:“记住这种感觉。”
这句话仿佛魔咒。当它消散之后,李真的影子又迅速缩了回去,房间里陡然明亮起来。
但还是没人说话——他们仍旧沉浸在刚才那种可怕而可耻的畏惧感的余韵当中。
“记住这种感觉。”李真重复道,“如果我能想到一个更加确切的、能够清晰描述那个东西的词语。那么我也不会使用‘神’这个字眼。而你们刚才体会到的感觉。不足我从它身上体会到的十分之一。”
“那么诸位,什么是神?”李真关掉了身边的投影,用严肃的语气问,“就我个人的理解。神是指。某个拥有我们无法想象、也无法理解的力量的存在。在我家乡。我们的神拥有掌控和改变命运的力量——它们可以创造世界、可以创造人类、可以搬走山岳令河流改道。”
“而在更远一点的地方,比如您的故乡——”他朝之前那位元首点了点头,“你们的神话传说里有奥林匹斯众神。他们一样有我之前所说的那种力量。在从前我们认为这些神灵的形象之所以产生是因为古人所知太少——他们不知道雷电、云雨、海啸、山崩因何产生,所以赋予它们更加直观形象的涵义。可如今我们经历了前些年的一切,我们知道至少传说当中的某一部分‘神灵’是真实存在的——它们是类种。是远比当时的人类强大的生物。”
“但这些生物曾经带给我们恐惧与苦难,而我们现在战胜了它们。所以我能够理解您对我刚才所用的那个词汇所产生的强烈情感,我想这个词汇让您记起了不愿意再回忆的东西。”
李真向刚才那位元首点头:“但我现在所提到的这个生物,远不是那些类种可比的。它之于类种,就好比类种之于我们一万年前的祖先。”
“我们在这些年的战争当中已经开始了解类种们所拥有的能力。而且我打赌在座诸位所代表的的某几个国家已经开始进行试图将那种能力赋予普通人类的研究。那么诸位就应该发现,那些能力——包括目前我所拥有的能力——都很难用我们这个世界的物理规律、科学认知来解释。”
“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点必然是困扰在座诸位的最大一个问题——因为不能了解那些能力背后所隐藏的规律,就始终没法儿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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