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的味道在房间里弥漫开来,他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又饮了一杯。那是白色的马克杯——或许酒量不佳的人饮尽这一杯伏特加就会觉得头晕目眩飘飘欲仙,然而男人似乎觉得这杯子也嫌小了。
他便将杯子随手丢碎在地上,抓起了瓶子。
酒液沿着喉咙汩汩而下。两个女孩儿将手中的热饮放在桌面,不安地对视一眼。
酒瓶很快空了。男人将空瓶握在手中,从桌子的这一头直视两个女孩儿:“那么你们有没有记起来自己叫什么名字?”
左边的女孩想了想,低声道:“北川……晴明。”
男人的脸上露出微笑,抚掌:“好,很好。那么你再想一想……你有没有去过一座岛,一座太平洋上的小岛。那时候你和我一起去,我们或许在岛上待了几天……”
女孩迷茫地摇头:“不,我没有和你……”
“我叫李真!”那男人皱起眉头、喷着酒气,“我叫李真——你和李真在那座岛上待了好几天,现在你想一想,那座岛在哪里??”
他发火了。不知是否由于酒精的作用,他在发火的时候还试着从脸上挤出微笑。但这样的微笑配着他因为愤怒和焦躁而变得格外细长的双瞳显得有些恐怖,两个女孩情不自禁地往后缩了缩,紧紧靠在椅背上。
一片冰霜在桌面蔓延开来,“李真”手中的那支空瓶发出一声脆响,冻裂了。
他猛地站起身,身体倾过桌面,瞪着那两个女孩:“你还是记不起我?你们的脑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两个女孩终于畏惧地尖叫起来。她们像两头小兽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双手在身前挥舞——好像要把扑面而来的恐惧统统给挥走。
一道冰雪的墙壁当即在半空中成形,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那墙壁就将这间屋子隔绝成两个部分,冰棱还在飞速蔓延,很快就爬满了房间的地板与顶棚。
但下一刻这些冰雪仿佛遇到了盛夏的骄阳,房间里忽然变得炎热不堪,冰霜在刹那之间消褪,蒸腾的水雾阻隔了两个女孩的视线,等到她们再能视物的时候,两只手掌扼住了她们的咽喉。
她们只来得及发出第一声呻吟,头颅便软软地垂下去。稚嫩而脆弱的颈椎在手掌当中折断,火焰攀爬上她们的躯体,几秒钟之后身体化为两蓬苍白色的灰烬,混着水汽落在地面上。
水汽消散,“李真”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盯着地上的灰烬看了一会儿,然后起身走到房间另一头拿起电话。
“再给我送两个过来——我要聪明的,我只要最聪明的。”
……
……
“他还要两个。”薇薇安放下电话,叹了口气,摊开手。
安若素闭上眼睛,也像薇薇安那样叹口气:“这么说……他又杀了她们?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觉得他是个变态——或许是个恋童癖,或者是个虐待狂。”薇薇安皱眉在房间里走,柔软的地毯吸走了她的脚步声,“他从前不是这个样子。可是从那时候到现在……一个月而已,他已经杀死了八个了。”
安若素抿了抿嘴,没出声。
实际上她并非因为“杀死了八个小孩子”这样的事情而沉默。令她心绪不定的是薇薇安无意中提及的“那时候”……
薇薇安同样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也在她身边坐下来。
这时房门被推开,弗劳德走进来。他笑着耸肩:“怎么了?”
薇薇安只问他:“实验室里还有多少个克隆体?”
弗劳德惊异地挑起眉头:“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那一位……”
他朝北边指了指。
薇薇安点头:“他又要两个。”
“我的天。”弗劳德颓然长叹一声,“他是一个变态么?”
“很高兴在这件事情上我们达成了共识。”安若素笑了笑,“有的时候我甚至在想,会不是因为克隆实验室是由你负责,而你的灵能又是弱化意识……所以他总觉得那些孩子都太笨?”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弗劳德在屋子里踱了几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现在恰好也只剩下两个了。其他的还都在胚胎里,但是……”
他晃了晃杯子里的冰块,将酒一饮而尽,“但是那两个都在克里斯蒂娜那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