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称得上安稳的日子持续了两天。在这两天里有相当多的事情在等着李真——批阅。
其实他对于很多地方性事务并不了解,也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能吏”,因此将大多数的事情都委派给了庞飞鸿。然而庞飞鸿从前也仅仅是一个生意人,甚至在成为那个“生意人”之前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因而他将更多的事情分派下去,要那些“专业人士”去做。
好在这样的专业人士有很多。除去在楼顶上被当众处死的那些人以及和那些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其他人,更有那位联政大学领导口中的、“被肖恒扫去一边”的人。他们从前便管理着一个渝州城以及周边地带,而现在只需要管理半个城区,因而几乎人人都可以胜任新的工作。
李真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实际领导者,而庞飞鸿则隐隐成了他的专职秘书。
至于张健,他依旧在沉睡。似乎状况比预想得要悲观一些,医生的结论是,他极有可能变成一个植物人。
/ 有很多事情李真在等着去问——比如应决然,以及现在他们的那个属于前特务府的组织。但他决定再等上几天,倘若情况真的会这么一直持续下去,他就要用自己的血来唤醒他。
重组与重建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因此他可以用更多的事情来思索那些从前他来不及细想的事情。
实在太多啦。
在这种时候他愈发能够理解“一团乱麻”和“内忧外患”这两个词儿的真切含义。他失掉了五年的时间,而眼下这五年里发生过的一切事情所导致的后果。都纷至沓来地找上他自己了。
他意识到必须先得将自己的位置搞清楚,然后才能为自己的今后做打算。
比如这个是去是留的问题。
这种问题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极好解决的——毫不自谦地说,倘若他自己作为普通人生活在眼下的渝州,必定会觉得“此间乐、不思蜀”。他没什么从政的经验,唯一所知的便是要对那些人好一些。
好一些,才会有更多的人支持自己。因此眼下半个渝州的福利政策执行得相当好,好到了几乎可以同六年前相媲美的地步。
这么一来便会造成大量消耗。但另一个好消息是,已经有两个区——这是指被隔离带生生分开来的“两个区”派来了人,目前正待在将军府附近的宾馆里。
一个人来自另外半个渝州,另一人来自从前的万州区域。眼下人类从前划定的行政区域都已形同虚设。只有自然伟力才是决定某处地界的唯一标准。而这两位似乎都持有善意。或者说不得不持有善意——他在这里所做的一切已经不胫而走,任何人都必须得好好考量他的态度,然后再决定还要不要像从前那样继续下去——比如像肖恒那样。
但李真觉得自己先得把自己的事情想明白,然后才好表达出一个确切的态度。
今天起了雾。很重。他就在白蒙蒙的雾气里。在将军府后面的一片绿地上散步。
这里从前应当是行政大楼附近的绿地。但肖恒上台之后将它划作了自己的私人花园。五年的时间里不允许普通民众踏足,到现在即便解了禁,但时间也仅仅过去了两天而已。还没什么人有心思来这里一探美景。
不过的确是美的——各种知名或者不知名的亚热带植物生长得格外茂盛,空气清新甜美的像是要滴出蜜水来。抬眼看去四处皆是葱郁的植被与花丛,还有生着青苔、保存完好的古建筑。渝州原本多山地起伏,这里的道路也并非一马平川,因此只走上几步,便有一处又一处全然不同的景致扑面而来。
他将手里的那柄枪当成了一根杖,就好像一个游方僧那样沿着青石板的小路慢慢走,身边是虫鸟的低沉鸣叫,还有丝丝缕缕萦绕在花木枝叶间的雾气。
他现在是枪不离手。并非因为珍视,而是因为这枪眼下成了他的护身符。
肖恒终究是达成了某些目的——李真中了毒。
那种特意为他准备的基因病毒已经进入他的身体,在他将这柄枪投掷出去、击杀肖恒的那一刻繁衍壮大,令他虚弱不堪。现在只有在这柄枪周围几米的范围之内体内的病毒才能被有效压制下去,令他维持自己的正常状态。
这柄枪被叫做“命运之矛”或者“朗基努斯之枪”,但它拥有更加悠久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人类刚刚诞生或者还未诞生以前。李真试图弄清楚它究竟是何来历、为什么会有如此神奇不可思议的效果,但他手上的资料实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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