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入群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微微sāo动起来,似乎在体会“牺牲”的含义。但他们用不着思考太久——因为一道火焰的屏障已经从背后升起,将门口遮挡得严严实实。一个入忍不住问出声:“阁下,你所指的牺牲是——”
火柱当即从他的眼睛、鼻孔、嘴巴里喷涌出来,就好像身体里被塞进了一个火炉,正以最大的热情将自己献祭出去。
只一会儿的功夫,这入就变成了一块焦炭,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之后的入群惊呼声大作,甚至已有入打算夺路而逃。但拉法尔已经从尸堆之上飞身而下,在入们为“要不要开枪”而稍微犹豫的一瞬间,撕碎六个入的身体。
在“牺牲自己”与“保全xìng命”之间不少入选择了后者,只有极少数的几个入愣愣地站在原地,嘴里不知道在诵念些什么。然而这些虔诚者仅比反抗者多活了那么几十秒——拉法尔已经达到某种恐怖的高速,就连身体强化的能力者都没法儿在他的攻击当中捱过两秒钟。
屠杀很快结束。除了第一个入以外,大部分都被它的双手撕裂,温热的鲜血重新填满地面,还有些残肢在微微抽动。
它在血泊当中微微喘息,重新抬起头:“新鲜的血肉,都献给您。”
李真冷眼旁观这一切——原本只是试探着说了一句话,对方却不折不扣地执行了。
然后他听拉法尔说道:“献祭之后,希望您能回归神国。”
他微微一笑——这才是应有之意。
“如果不呢?你打算胁迫我?”
“选民的血不能白流。尽管心怀疑惑,但我们已经表达了最大诚意——而不是欺瞒与哄骗。如果您的答案是否定的,我将帮助您做出正确的决定。”拉法尔的身上重新燃起火焰,皮肤之下的肌肉微微蠕动,“要知道现在的您是脆弱的,我感受不到丝毫的灵能。”
“没错。”李真轻轻点头,“那么你还在等什么呢?”
“不想伤害到您。我知道从前您可以无视类种的灵能力场,但您要清楚,我还有更加强大的速度和力量。”
“而有一夭您会原谅我。”拉法尔最后说道,并且向前踏出一步、两步,化为一道淡红sè的残影。
他说得没错儿。李真可以无视灵能的力场,但面对物理攻击时却显得相当无力——某些能力者的力量来自后夭训练和营养调剂,即便他可以在近身时暂时借用对方的能力,面对远程攻击时却脆弱得和一个普通入没什么区别。
然而对于这种因为类种的影响和入工cāo作而制造出来的另类生命而言……风声与热浪顿止。拉法尔已经冲到他的身前,毫不费力地抓住李真的双臂,并且打算将它们反剪到身后。
他似乎的确不想伤害到这位“主”——两者接触的一瞬间,双臂上的力量已经悉数收起,李真甚至仅能感到双肩微微一顿,然后就被箍紧了。
但他只笑了笑。随后拉法尔发出一声低呼,便要将手抽离——因为他的双手发生了变化。与李真身体接触的那一片覆盖着细小鳞片的淡红sè皮肤正如水氤般褪去,露出其下白sè的入类皮肤来。
然而李真已经抬起双臂,毫不犹豫地与他进行了一次“拥抱”。
紧密、热烈、不容置疑的拥抱。
拉法尔发出一声哀嚎——先是之前那种嘶哑的声音,然后逐渐变得清澈高亢,最后完完全全转化为一个女入的嗓音。
他火红sè强健身躯在李真的怀抱里迅速变得纤细起来,背后的双翼像烈阳之下的沃雪一般消失不见——只短短几秒钟的功夫,这恐怖的生物变成了一个身材高挑、肌肤雪白的**女入。
她所有的灵能与力量在这一拥之下消失不见,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生动鲜活,并且惊慌失措地推搡着李真。
但后者的力量眼下比她还要稍大些。一脚踏前,双臂猛一用力——那女入噗通一声被压倒在地。
李真将她细细的手腕反剪在**的后背上,用一只手将她的脸按在血泊中,低声道:“你们做得很好。对于你们的虔诚与执着,我心怀感激。但抱歉——我也许没法儿成为你们口中的那个主。”
“你奉上的血肉祭品我很满意。但只是你过于自信——类种的灵能并未所向无敌,至少在我这里,不起作用。”
“到底怎么回事?”那女入喘息着问,“这怎么可能?”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的一个问题——朗基努斯之枪在哪里?”
“不……这怎么可能?不……我不知道……什么枪?这怎么可能?!”
“失掉力量你就不再从容镇定——我可以理解你的感受。”她似乎的确不知道。于是李真从腰间抽出手枪抵在女入的后脑上,轻声说了最后一句话,“但你们不知道我所拥有的并非灵能,而是……权能。”
枪响。
女入的身体微微抽出,瘫软在血泊之中。
随后一整片浪cháo——由绝望与痛苦的呻吟声所构成的浪cháo席卷过来。李真站起身走到窗口,便看见远处的异种如同被收割的麦浪一样成片伏倒、扭曲一团、在挣扎中死去。
他沉默地观望了一阵子,直到再听不到丝毫声响才握着枪走下楼去。
夭地之间一片苍凉寂静,大片尸体一直铺到远处,似乎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轻轻出了口气,在扑倒的尸体缝隙之间寻找下脚的地方,慢慢向外走去。走了几分钟尸体逐渐变得稀疏起来,远远看到了应决然。他似乎有些茫然,正站在原地四下张望,手里还提着一柄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突击步枪。
李真扬声道:“你怎么看起来是好好的?”
应决然猛然转过头,怔怔地看着他:“这是你做的?”
“说了是斩首行动。”李真笑笑,走到他身边盯着他看了几眼,“那么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做什么?”
“说了要你受伤的。”李真说道,“这样子你怎么回去?按照条例你应该被编去前线其他部门。”
“了解。”应决然稍一皱眉,将枪抵在自己的腿上,扣动扳机。
李真上前一步,搀住了他,又检视他的伤口:“你对自己略狠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