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被换气设备吸
走。然而铁水并未完全冷却下来,兀自发出沉沉的暗sè光芒。
眼下会议室里略微有些沉寂。
李真等了一会儿,待他们将刚才的情景深深刻印进脑海里,才摇摇头:“这样的温度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融化钢铁。但是诸位,这对于类种来说,远远不够。也许人类在这种火焰当中将被化为灰烬,可2000的高温,无法消灭类种的活xìng。”
他了有些发愣的某人,补充道:“所以我已经回答了之前的那个问题——我们是否夸大了类种的恢复能力。”
“那么也就可以回答另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要将蚩尤彻底消灭。”
他再退开几步,遥遥抬起自己的右手,五指微张,指向另一节铁管:“倘若要将类种彻底灭活,至少需要6000度以上的高温。这个温度可以短暂地限制它的活xìng,而后再以更高的温度对其进行局部分解。我的做法是,在高温当中放电,产生弧光。在将近一万度的高温作用下,类种身体的某些部位将转化为等离态——如此,它们才无法重生。”
一些人似乎意识到李真打算做些什么,将视线投向第二段铁管。而后那位纠察长惊叫道:“……够了!”
但他说得晚了。
汹涌的火焰自那段钢管上腾空而起,空气当中发出一声响亮的爆鸣。被高温狂暴推开的气流带着滚滚热浪席卷室内的每一处空间,暖风将最近几个人的头发都吹得凌乱起来。在这种逼人的热意面前,最近的几个人无法再保持镇定,本能地将身体向一边侧去,似乎打算离那块石板更远一些。
但下一刻,明亮的电弧自李真的指尖shè出,如同金蛇乱舞,击打在钢铁表面。于是在这是一瞬间,接触点升起一团火红的“水汽”。与那水汽同时升腾而起的还有其下的亮红sè流质——那是在极端高温下被直接气化的岩浆。
一阵又一阵爆鸣声响起,会议室的木门被砰然推开,外围的jǐng卫持枪冲了进来,顶棚上的热感应设备也在第一时间里jīng准地**出水柱——然而水柱在半空中就化为一阵白雾,预jǐng系统再次启动,冰冷刺骨的冷sè气柱又喷了出来。
尽管李真早已收了手,然而高温仍旧不可避免地引燃了石板之下的木质桌面。火焰几乎在红雾升腾的刹那之间就蹿起十几厘米高,而后飞速向着更前方延展——到两侧的与会者慌成一团惊叫着绕开座椅、乒乒乓乓地跑到会议室另一头的时候,半张桌都燃烧了起来。
会场彻底乱成一片。之前的风度与从容统统消失不见,整间屋里的人都挤到了主持者的那一头,同李真拉开十几米的距离。而他面前的半张桌已被翻滚的气体所笼罩——在水流无法降低温度的情况下,预jǐng系统喷出了液氮。
虽然液氮也在半空中便被气化,然而总算有效扑灭了这次小小的火灾,也迅速降低了室内的温度。换气设备发挥最大功率,几个有支架的探头从天花板上伸出来,以最快速度吸收会议桌附近的氮气,同时喷洒出经过净化的新鲜空气。
高效的应急系统在十几秒钟室内将现场的火焰扑灭、又使得室内空气成分重新恢复正常。直到这个时候惊慌的人们才总算暂时镇定下来,而眼下的场面则显得有些可笑。
绝大多数人都在房间另一头挤成一团,刚才那些对于神农架事件心存怀疑、甚至不屑一顾的大佬们脸上惊魂未定,着被烧焦了一半的会议桌目瞪口呆。而jǐng卫们持枪站在原地,不清楚究竟该如何是好。
因为还有几个人仍旧坐在桌后。
总长、戴炳成,一位陆军系统的少将,一位陆军系统的上校。
不出他们是否也一样惊慌,然而脸上的表情却是镇定的。无论陆军方面的人对此次会议是何态度,然而这两位军官的确表现出了非凡的勇气。眼下他们yīn沉地注视着李真,只有微微发颤的双手表明他们的内心也许不像脸上表现出来得那样镇定。
至于戴炳成……
他的嘴角泛起微嘲的笑容,饶有兴趣地着正试图理顺头发的纠察长。
主持者的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勃然怒意,他将手指向李真,正打算对身前的jǐng卫说些什么——但总长已经开了口。
声音相当平静,然而沉稳有力:“慌什么。这会还怎么开?”
然后又向李真:“中尉,你这样是会吓到人的。”
李真仍旧原地,微微活动身体,好让自己从刚才氮气的刺骨寒意当中恢复过来。然后他笑了笑:“是我失手了。然而……”
他收敛神sè,着前方的那些人:“在诸位不愿意浪费时间仔细观我们的战斗录像的前提下,唯有通过这种方式才可以回答另一个问题。”
“那些在战斗当中牺牲的人,是否畏战、是否松懈、是否牺牲得毫无价值。这样的场面——这样令诸位觉得惶恐不堪的场面,就是我们当rì所要面对的情景。比现在险恶十倍百倍——而当时我的战友们,毫无畏惧,慷慨赴死。如果诸位坐在有沙发和空调的办公室里、无法从从字符和影像当中真切地体会到我们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敌人的话,那么我想你们现在应该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了。”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压抑心中翻涌的情绪,又说道:“然而我还要提醒诸位一点。以这种方式消灭掉的蚩尤,还只是一个不完全体的类种。当rì它几乎还是一具骸骨,更多强大的能力因为某些原因没能发挥出来。倘若它经过一段时间恢复到全盛状态,那么连我也不清楚,我刚才的手段是否能够将其彻底灭活。”
“而就在当下,我有理由怀疑在这世界的某处,第三个类种正在苏醒。我是一个小人物,我无力改变些什么。我也当然没法干涉诸位继续坐下来,在这场会议中继续扯皮,花上几天或者十几天的时间来纠缠那些本该毫无疑义的细枝末节。”
“然而我要提醒你们的是,你们最好祈祷在这段时间里那可能存在的类种会自己死去,或者在它完全苏醒之后,能够友好地向我们通报它的位置,然后一动不动地站在太平洋的某座人烟稀少的小岛上,坐等我们用一枚几百万吨当量的核弹将它送上西天。”
“我的xìng命不是很重要。然而各位似乎将自己的xìng命得很重要。所以之后应该做什么,请自己衡量。我的解释说明到此为止。”
说完这些之后,李真长出了一口气,站在原地不动。
另一头的人们面面相觑,脸sè逐渐变得凝重起来。而检察长助理涨红了脸,犹豫好一会儿,还是发出一声低喝:“逮捕他!”
戴炳成猛一拍桌站了起来:“谁敢!”
剑拔弩张。
总长冷哼一声:“小戴,你给我坐下!”
又扫了检察长助理一眼:“特务府系统的人,还轮不到你来管。”
他说的是实情。但这实情也的确令助理下不来台。于是他喘了几口粗气,猛一挥手:“休会!明天再议!”
李真略微松了口气,向戴炳成。而后者沉着脸向他微微点了点头,于是李真意识到自己做的还不算过分。
不过他也保不准会不会有人受伤——那刹那之间的高温即便连自己也有些心惊,更何况那些普通人。也许会造成灼伤的吧?
不过依照那些人脸皮的厚实程度……也许完全捱得下来。
也是在这时候他弄清楚了之前发生的那些事——静湖别院一行,应公对自己的特殊关照。进入会场之前,那一位的突然出现。实际上都在向他传达一个信息——你可以“胡来”。
不过他当时没能领会这几件事情背后的深意——似乎是那些人高估了自己的老练。然而也算歪打正着……李真原本就不是什么可以任人揉捏的面团。
会开到这份儿上在南海里也算是头一遭。所以显然没法儿再进行下去——至少今天不行。
然而就在人们满心怒意地打算离场的时候,一个人在门口出现了。
这位一现身,不但是门口的那些人,就连李真也愣住了。
还是像从前一样,也许他不晓得本省的总督是谁,本市的知市是谁,但这一位的脸孔他太熟悉了。实际上全世界大概也有一半以上的人认得出这张脸。
帝国首相。
屋里刹那间沉寂下来,大概大家都没想到首相会出现在这里。那么就只有一种情况——其实他一直在密切关注会议的进展。
首相的身形相当瘦削,脸部轮廓略有些长,但好在高挺的鼻梁吸引了人们大多数的注意力。其实这一任首相在年轻的时候算是个美男——络上一直流传着他大学时代的照片,据说那时候他在某种意义上还算得上是一个“浪荡”。
但眼下他年过五旬,正是一个男最沉稳老练的年纪。哪怕背着手一个人站在门口,某种无形的气势也会发散出来——或许是他的个人魅力,或者源自人们心中对他的认知。
但不管怎么说,会场当中的气氛因为他的出现而奇异的平静下来。
然后首相扫视众人,刀一般锋利的眼神在李真身上微微停留,说道:“这个会还得开下去。换一个会场。”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可以谈正事了。”(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