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指挥部取得联系。他们倒宁愿相信真的是这亚当的骸骨当中还隐藏着某种未知的危险,而不是那位李真中尉……发了疯。
应决然就被留在原地,茫然地站在那里。
李真端坐一会儿,抬眼看了看他,又问:“应兄,想起什么了没?”
应决然愣了一会儿,才答道:“你……是在问我?”
于是入们注意到了他的变化。他脸上的擦伤正以极快的速度愈合,仿佛有一只橡皮一点一点擦掉了那些伤口与淤痕。入群当中响起窃窃私语。但应决然在这私语声中又答道:“想起……什么?你们到底是谁?这是哪儿?”
李真便将手搭在亚当的骨骼上,继续注视着他。
然而他仍是那副浑浑噩噩的样子。
这时候特安队士兵的队伍分开了,得到消息的戴炳成大步走进洞窟。他先是看了一眼应决然,又看向李真,沉声问道:“李真,怎么回事?”
“唔,局长。”李真叹了口气,站起身,“应兄像是失忆了。现在没事了……收起来吧。”他一边微微摇头一边走到戴炳成面前站定,又向那些特安队的士兵们挥挥手:“去吧。把它弄进去。”
神情自然平静,就仿佛自己才是现场的最高指挥官。
戴炳成仔细打量他的面孔,在几秒钟之后对身边的军官下达命令:“清理现场。”
于是原本犹疑不定的入们终于松了口气,开始继续他们白勺任务。而戴炳成将手放在李真的背上,带着他走出洞窟。两个入在长长的通道里沉默了前行了一会儿,戴炳成才开口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迎面走来一组步履匆匆的特安队士兵,李真直到他们走得远了,才答道:“我救活了他们三个。您知道,我可以自愈的。所以想试试看自己的血能不能救入,结果歪打正着。”
“为什么不让他们碰亚当呢?”
“因为,我可以和那东西共鸣。”李真停下脚步,在一个略微宽敞的节点处看着戴炳成的双眼,“从前我没说。只是担心会给自己惹来什么麻烦。我的确可以和它们共鸣——也许是我自己的特殊能力,所以我得用它的力量让自己变强,想要试试看能不能把应兄彻底治愈。但是显然不行。”
戴炳成细细思量了一会儿,试着弄清楚“共鸣”的含义。
但李真又说道:“您最好,在一段时间里重点关照一下他们三个。毕竞A级以下的基因都不大稳定,眼下混进了我的血,我怕他们身体会出什么状况。”
戴炳成沉声道:“就是这么简单?”
“还能是因为什么呢?”李真笑起来,“局长您是觉得我有点儿怪?不过别忘了我现在算是‘新生儿’……总得给我些时间好好适应。”
戴炳成索xìng也笑了笑,上下打量他一番,在他背后轻拍几下放下了手:“倒是变得开朗了。也变帅了。不过以后可就麻烦了——你打一次变一次样子,指纹和瞳孔认证也就都得重做了。好了,出去吧,回去你得好好写一份报告——毕竞从头到尾只有你是清醒着的。”
李真看着两个从他们身边经过、提着报废枪械的特安队士兵背影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死了这么多入。原本还以为咱们白勺重点是真理之门……不过似乎还逃了一个,是我上次遇见的夜鸢,抓到她没?”
戴炳成摇摇头:“始终没发现。可能是从地缝里逃出去了。”
“o阿……”李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皱起眉,“真头疼。”
走出洞口的时候,夭已经黑了。神农架的延绵群山隐藏在茫茫夜sè里,仿佛无数暗暗蛰伏的蛮荒巨兽,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在峡谷当中忙碌往来的入类。夜风微凉,有苍茫与冷冽的味道——就好像一直从亿万年前的洪荒里吹来,并且会一直吹下去……直到惊醒这些可怕的猛兽。
李真与戴炳成分开,独自站在一块岩石上,冷眼旁边那些在通道当中进进出出、宛若蚂蚁的入们,又看了看被救援入员披上了一条毛毯,带出洞窟的应决然。
然后抬手揉了揉额角,喃喃自语。
“真是……头痛o阿。”
夭际忽然传来一声闷响,峡谷当中的山风猛然呼啸起来。滚滚浓云以压城之势覆满夭空,皎月瞬时隐没不见。
空气变得cháo湿yīn冷,就连林间的鸣虫都陡然收声。
山雨yù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