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着……蜡……烛……吧……”
格外阴森的声音在小屋里响了起来,听起来好像是李老太太的声音,可那声音里,却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极其的慢,极其的阴森,极其的……拿架子,就是摆谱的意思,特慢,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崩出来的。
“恭迎玄母娘娘下凡。”铜锁娘急忙跪倒了地上。
其她几位老太太还在瞠目结舌地看着那边儿稳坐着的李老太太呢,此刻听到铜锁娘那响亮的声音,再看到铜锁娘已经跪在了地上,这才醒悟过来,全都慌慌张张地从炕头上下来,两个坐在炕里头的老太太干脆连炕也来不及下了,嗯,就算来得及,下面也没她们的地方了,屋子里地方太小,所以她们干脆就跪在炕上了。
另外几个老太太扑通扑通地跪倒在地上,齐声恭恭敬敬地喊道:“恭迎玄母娘娘下凡。”
得,我和陈金俩人忍不住颤了颤身子,乖乖,就铜锁娘住的那小破屋子,经得住这么大声音震么?可别就此塌了,把她们砸死那就太可惜了。
看戏的都还没看够呐。
我们四个纷纷向四周警惕地看了看,担心会不会她们的声音把街坊四邻都给惊醒?
还好,街坊们似乎睡得很香,懒得搭理这边儿。不过隔墙南院儿里郑铜锁的老婆却不满意了,那边屋子里传来了郑铜锁老婆的声音:“一帮老不死的,大半夜的学鬼叫唤,哼哼,烦人,烦人……”
我们四个就偷偷捂着嘴笑。
屋子里却没有人笑,铜锁娘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划着火柴,点着了两支蜡烛,屋子里光线又亮了许多,只是还有些阴暗,而且……不知怎么回事儿,屋子里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总之看着就瘆得慌。
“都……起……来……吧。”李老太太那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心想这么说话累不累啊?
难道邪物上身了,说话都不利索么?
也不对啊,当初郭超娘被黑狗精附体的时候,那说话说得就特别利索,而且特凶悍地叨叨个没完……
老太太们现在已经不是跪着了,说她们匍匐在地更为恰当,本来就不大的屋子地上,被几个老太太匍匐在那儿,于是连下脚的地方都难找了。两个匍匐在炕上的老太太,此时干脆身子歪斜着靠在墙壁上,差不多已经是趴下了。她们浑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着,似乎没有听到李老太太那句让她们起来的话。
铜锁娘赶忙大声呵斥着:“都快起来啊,像什么样子,玄母娘娘让你们都起来呢。”
几个老太太这才清醒过来,赶紧哆嗦着身子站了起来,也不敢坐回去。铜锁娘此时显得很镇定,她代表着“玄母娘娘”,很温和地微笑着说道:“都坐吧坐吧,娘娘很好说话的,别客气,坐下吧,别怕别怕,咱们娘娘对咱们可好了,咱们可不是外人啊……”
几个老太太这才想起来,自己压根儿不是外人,那可是玄母娘娘的徒儿啊,忠实的信徒啊。
于是她们都直起了腰板,也不哆嗦了,满面幸福地笑着坐回了炕头儿上,两个本来就在炕上的老太太,干脆盘腿儿坐下了。
铜锁娘这才恭敬地从供桌底下拖出了一个小板凳,放在窗户底下,然后很是艰难地坐了下去。好不容易坐稳当之后,铜锁娘恭敬地说道:“娘娘,又打搅您老人家了,实在是众姐妹们受人欺负了,不得不请您老下凡给孩儿们做主啊,唉……”说着话,铜锁娘竟然还哽噎起来。
由于她坐在了窗户底下,我们看不见了,所以并不能看到她是真哭还是假哭。
不过,我和陈金都猜测,铜锁娘目前一准儿在做着抹泪儿的动作,以讨得那位“玄母娘娘”的同情。
她的话是否讨得了“玄母娘娘”的同情我们不知道,不过她的话,已经讨得了几位老姐妹的同情,坐在炕边儿和炕上的老太太们立刻开始抢着同情起来,在“玄母娘娘”面前申冤:“是啊是啊,娘娘,您可不知道,我们这些天在村子里受气啊,那帮小兔崽子和他们的家里人,强横啊,压根儿就不听我们的话啊,就是不修庙啊……”
“他们还想打我们,还想……还想,告我们,让我们蹲监狱啊……”
“何止是蹲监狱啊,还想让我们都被判了死刑枪毙我们啊,娘娘啊,您说我们都死了,谁来孝敬您啊?”
“胡说,娘娘还缺少人孝敬么?咱们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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