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心、肝、肾等内淤血,内脏器官浆膜和粘膜下点状出血等,我判断死者为捂死或者闷死,脖子没有伤痕,不存在勒死、缢死、哽死和扼死的可能。”
“如果是闷死,凶手应该是用被子和枕头之类的东西作凶器,死者的口鼻上有没有纤维或者丝棉之类的物质?”
“我检查过了,没有,所以,我猜测应该为捂死。”
“假如是捂死,应该会在死者的口鼻留下凶手的皮屑吧?”
“不一定,如果死者没能力张开嘴咬凶手的手,就不可能留下皮屑,死者口鼻上也没留下凶手的指纹,所以,我觉得凶手非常狡猾,这个案子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郑祖华神色凝重地回答。
“死者有没有被性侵?”
“死者被性侵过,也许是死前被强奸,也许是死后奸尸,死者的处女膜破裂,为陈旧伤,我在死者阴道内提取出擦拭物,经检验,主要成分是纯净水、聚丙烯酸纳、黑姜等,就是用于安全套上的润滑油,这说明死者被强奸过,或者被轮奸过,可惜没有留下安全套和精液,否则比较容易找到凶手。”
“为什么死者的处女膜呈陈旧破裂伤?”
“这不太清楚,可能死者在剧烈运动中弄破了处女膜,或者死者自慰时弄了处女膜,也可能死者小时候受过性侵,总之,原因很多,无法做出具体的判断。”
“死者在被捂住口鼻的时候肯定会反抗,案发时是闷热的夏天,凶手应该不会穿长袖,她反抗时,肯定会抓伤凶手死者的手和胳臂,她的指甲上应该留有凶手的血迹或者皮屑吧?”
“没有,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了,这点吴哥可以放心。”郑祖华自信地说。
“这就奇怪了,难道凶手是钢铁人?”吴江百思不解。
“对,非常奇怪,所以,我感到我们的对手绝非平凡之辈,我从事法医工作20年,还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具体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死者胃内容物基本排空,只剩少量食糜,结合尸僵、尸温、尸斑来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为2016年15日凌晨0点到1点之间。”
“水门村大多是老人和儿童,在这个时间段内,他们早已睡觉,凶手被人目击的可能几乎为零。”朱钢说。
“不用担心,罗卡定理说:‘凡是两个物体接触就会产生物证转换,会带走一些东西,也会留下一些东西。’抓到凶手只是时间问题。”吴江鼓励大家。
“各位要勇于说出自己的看法,三个臭皮匠,合成一个诸葛亮嘛。”朱钢的目光从各位的脸上一一掠过,但没有人说话。只有会议室的空调机在发出微微的响声。
这时,一个民警走进来,对朱钢说死者的父亲来刑警队找他,叫朱钢出去一下,朱钢叫大家继续讨论,他去去就回来。
朱钢走出会议室,看见一个年近四旬的男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穿着黑色T恤和灰色牛仔裤,脸色黝黑,表情木讷,眼睛盯着地面,一团团烟雾从他的口中喷出,好像要把心里的烦恼都吐出来一样。
他听见有人走近,赶紧从椅子上坐起来,赶到朱钢面前问:“您是朱队吧?”
“对,我是刑警队的朱钢。”朱钢身高180厘米,他矮朱钢一个头,大约165厘米,样子委琐,但眼睛很有神,透着狡黠的光。
“我是李香的爸爸李正飞。”他伸出双手紧紧握着朱钢的右手,他手里全是汗水。
“哦,你什么时候回家的?”
“刚刚到,行李还寄存在汽车站,就向这里奔过来了,我可以看一眼我女儿吗?”他用祈求的目光望着朱钢。
“没问题,你要有心理准备,不能给我们添乱。”
“好好好,我一定听您的!”他连连点头。
朱钢把郑祖华叫出会议室,朱钢开车,带着李正飞一起去殡仪馆,到了殡仪馆的解剖室,郑祖华把李香的尸体从冰柜中拉出来,冷气和火热的空气接触,产生了白色雾气,向空中飘散着。
李正飞上前看了一眼,愣了一会儿,对郑祖华说:“关上吧,这孩子和我没有缘分,也没有福分,也许下辈子会有吧?”他并不流泪,也不悲伤,只有漠然和麻木,这完全出乎朱钢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