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只是那样一言不发,埋头苦干。
直到包厢门被人猛地一下推开,黑压压一伙人走了进来。
循着开门声,我看了过去。
不知道何时开始,门外走廊上居然已经站满了人,几个保安正在维护着秩序,疏退人群。有服务员装扮的,也有顾客模样的,都是一副探头探脑的样子,叨叨絮絮小声说个不停,通过敞开的门缝,看见房里的状况,就如同遇到鬼一般,全部不约而同地往两边散去。
走进来的出了几个保安之外,还有两个手上拎着黑色长塑料袋的年轻人。
他们一进来,就奔过去,想要将厮打在一起的险儿和冯乌鸡分开。
先是保安上前扯了两把扯不动。
其中一个拎着袋子的年轻人走了过去,一脚踹在险儿后背,将他从冯乌鸡的身上踢开,飞快掀开塑料袋,亮出一把锯断了枪筒的双管,顶在了险儿的脑袋上。
然后,我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几个客人喝醉哒。大家回去吃饭喝酒啊,马上处理,没得事没得事。”话音未落,金子军走了进来,包厢门也立马在他的身后再次关闭。
金子军进门之后也不说话,面沉如水地看了我一眼,再看了和尚兄弟一眼,然后又瞟了瞟半躺在地上的冯乌鸡。
径直走到桌前,拉开原本属于险儿的那张椅子,坐了下来,刚要说话,却被几声喝骂打断。
险儿想要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却被那两个年轻人与保安几下再次撂到,其中端枪的那个还砸了险儿一枪托。
我将一直平端的枪放下,看着金子军说:
“看样子,金总,你而今是要和和尚一起,人多欺我人少,吃定我们兄弟两个咯?”
金子军根本就不回答我的话,看着和尚说:
“地上那个不会死唦?你这么大年纪哒,搞事是不是没得轻重啊?”
金子军只是皮财鱼手下的头马,二号人物;而和尚却是早就成名多年,有着自己旗下集团的大哥。
可当金子军说出这样毫不客气的话之后,和尚却丝毫不以为意,一把夺过他弟弟手上的枪,毕恭毕敬回答:
“不会不会,没得好大的事。”
和尚买金子军的账,我不买。
他装逼的样子更加激发我的反感,我直接走向险儿那边,想把他扶起来。
才刚走近,另一个年轻人也把手里头的塑料袋举起对着了我。
我没有停,直接走向枪管,直到坚硬的感觉从胸膛传来,才止住了脚步。让我有些吃惊的是,这个举着枪的年轻人居然也没有一点要退缩的意思,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用枪管推挤我胸膛的力道。
看着这个与我对视,丝毫不让的年轻人,我说:
“金总,我兄弟浑身是血,倒在这里,我是肯定要拉他起来,你今天要吃定我,你就开枪。不过,我不信你敢开枪,我不信你肯为个和尚在自己的店子里搞这么大的事情。你金总是个聪明人。划不划得来,有什么后果你心里清白。”
身后没有回答声,我把心一横,猛地推开胸前枪管,弯下腰,将险儿扯了起来。
背后,响起了金子军的说话:
“胡钦,枪我的确是不开,不过,你在我店子里闹事的问题,你猜我处理不处理?”
我扭头看着金子军,笑了笑:
“金总,这顿饭是和尚约我来的,枪也是他先亮,手也是他先动,你看怎么处理呢?”
金子军突然变了脸,极为阴森冷酷地说:
“老子今天就是要护他,就是要帮他出头,就是要人多欺负你人少,做了廖光惠几天的狗,就不知道三大四大了。老子今天偏要看看,廖光惠是不是多个卵子,看看他到底会为了一条狗做出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险儿抹了一把脸,将糊住眼睛的血水抹去,默默从我身边走开,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半截酒瓶:
“要得,金总,今天是我们不对,闹事的是我,我给你一个交代,希望你大人有大量。”
险儿将手飞快一抬,锋利的酒瓶边缘扎进了自己另外一条手臂,鲜红血液汩汩涌出。
金子军淡淡看着险儿,一言不发。
“不够啊?”
险儿掀开上衣,我大惊失色,以为他还要扎,刚准备拦阻,却发现他是用酒瓶上的尖锐处划开了肚皮。
不过纵然如此,险儿依然划得极深,玻璃刃片过处,肚皮上软嫩的皮肤如同是婴儿小嘴一般,向着两边张了开来。
一下又一下,险儿没有停手的意思,我却再也忍不住了,走过去一把扯住他,同时又把枪端在了手上:
“金总,交代给你了,满意不满意,不关我的事。你有枪,老子也有,死的肯定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各安天命!险儿,走!”
一步步走向前方,枪柄已经被我攒出了一层滑腻的汗水,身后只有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无人搭腔。
一出包厢大门,发现贾义、大海早就已经到了,却被人死死堵在楼梯上不来。
看见险儿浑身是血的样子,几个人顿时就激动起来,要开打,在我和险儿的严厉喝止之下,这才罢休。
终于活着走出了酒店大门的那一刻,提心吊胆的我远远看见地儿、小二爷带着四辆车也刚好赶来。
这顿饭终于吃完了,这个仇也终归结下了。
从那天开始,和尚为了夺回搬坨子的生意,在皮春秋和金子军的全力帮助之下,正式展开了对于我的全面打击。
我当然要还击。
于是,在接下来这场规模不小的连番火拼中,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横空出世,名动全城。